甘瑅在她抱住的一瞬,身体僵了一下。
“我又灌了水。”他沉默几秒钟,轻声说,“本来是要送去你房间的,可我怕你不要。”
他很怕甘棠会像小时候对付那袋饼干,或是那本画册一样,假如她把它丢掉了,那他会比那时候还要难受千百倍。
他因那想象失去勇气。
只是,甘瑅千想万想,也想不到甘棠会为了一个热水袋跑来夜袭他。
甘瑅把热水袋放在甘棠手上,又把她的手摆成捧住热水袋的动作,“好了,现在它是你的了。”
他目送她在黑夜里离去,心里默默地道,姐,就当我自私好了,我只是想再多陪你一段时间。
甘瑅比甘棠更仔细地计算着她离开的限期,二十二个月。
时光波澜不惊地向前推进,一旦失去可怕的外界压力……不,一旦对它心生眷恋不舍,它就走得格外的快。
甘棠十八岁生日的时候,甘瑅拉着她去堤坝上放了烟花。
那也是甘瑅的生日。他们仍保留着一起过双数生日的习惯,像维持一个隐秘而独特的仪式。
放完烟花,甘瑅骑车载着她穿过大街小巷。
那天下过雪,地面结了冰,他骑得很慢。
快到家的时候,他问甘棠,“姐,你许了什么愿?”
甘棠愣了一下,老老实实地答,“我忘了这回事了。”
甘瑅安慰她,“没事,我替你许了,希望咱们明年再来一起放烟花。”
又过几天就是春节,鞭炮声从早到晚,大街小巷的空气里都是股硫磺味。
甘棠还是不喜欢过年,哪怕甘华德已经走了,心底那道深仄的沟壑也无法填满。
她靠坐在沙发上,视线落在播着春晚的电视,看得也没多投入。孙亦栀站在厨房,躲躲闪闪地给男人打电话,另一道门墙里,甘瑅正在给奶奶打电话拜年,他的语气很甜,甜得未免有点假了。
甘棠顿时觉得春晚开始前吃的那几个饺子有点堵。
她推开甘瑅的门,悄没声息地从他背后绕过,拉开玻璃拉门,步入小阳台。
没过一会儿,甘瑅也走出来了。
他顺着甘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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