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理,她都不能背叛师无极。
祁怀锦见她一直不答,心里有底,便换了话题:“她若不愿那也随她,我只是想告知她我的心意。”
“可如今,别说表明心意,我已经没机会见她了,也罢,这一生能与她相识,也不枉我在这世上走一遭了。”
祁怀锦这话几乎是笑着说的,明明是生命的终点,他却是坦荡释然的模样。
他愈发这般轻松自在,压在师青染心头的烦事便愈发沉重了。
其实在祁怀锦追问她脚踝的十字伤疤时,她便已隐约有了猜测,但因祁怀锦身份特殊,她一直都不愿将深藏心底的少年与他做比较。
少年的面容随着岁月流逝,已逐渐模糊了师青染对他的印象,但如今看祁怀锦虚弱濒死的模样,竟让她情不自禁将少年的面容与之重叠。
那个雨夜狂风大作,她本是与父亲去查看瓜地,却发现了一个满身泥泞的少年,少年受了箭伤,浑身是血性命垂危。
是她央求着父亲将他救回,悉心照料才将他从死门关拉回,他们相处了半年之久,直到又一个雨夜来临时,少年就此了无踪迹。
而后便是师无极带着一众人进了清霞涧,他似乎在找什么人,但苦寻未果,后来清霞涧陆续有山贼闯入,她的父母皆死于山贼刀下,而据说师无极喜欢清霞涧的地势,便与清霞涧住民达成了一个协议。
自此清霞涧的居民都搬去了朱阳城,而她秦然作为一个孤女,便被师无极收作养女带回了师家宗。
自那以后,世上便没了清霞涧的秦然,只有师家宗的师青染了。
而那少年来时走时都未曾说出自己的真实名姓,师青染往好的想便是他已安全回家,往坏的想便是……
“你在想什么?”祁怀锦突然问,“你莫不是在心里笑话我?”
师青染莫名其妙,忙道:“我为何要笑话你?”
“笑话我都快死了,还只想着儿女私情。”
“你……”师青染本想着安慰他几句,心中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吓得她想立马打消,但见祁怀锦这垂死模样,她一咬牙,还是心软了。
祁怀锦笑道:“趁着我还有力气与你说话,有什么就直说吧。”
师青染不明白他为何还笑得出来,她轻声嗫嚅道:“那日,那日你问我脚踝的疤从何而来,我只告诉你是蛇咬的。”
“嗯。”
“其实是有人帮我切开引出毒血,所以才留了这道疤,而那咬我的蛇,是玄身金环蛇。”
“还有那日你突然问我……”师青染斟酌着话语,却见祁怀锦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连忙别过眼去,道,“问我是否认识秦然这人。”
“我回答的是不认识。”
“但现在我收回那个回答,我不止认识,我还了解她的全部。”
若她与祁怀锦当真要葬送此地,她说出自己身份又有何妨?如此祁怀锦遗愿已了,她也同样找到了当初的少年,这不是一大幸事吗?
说话间,师青染却又看向了祁怀锦,她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道:“因为我就是秦然。”
说出自己的真实名姓后,师青染突然觉得心头一阵释然,然而再看祁怀锦,似乎并不开心,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了。
“收起你的同情,这样欺骗我有意思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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