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这边方才升起一点退意,身边的赵婕妤却似受不得冷风一般,忽地咳嗽起来。
“咳咳——!”
贤妃同曲御女说话时,旁的宫人都看出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氛围,谁也不敢轻易开口,因此赵婕妤这咳声在寂静黑暗的夜里便显得十分刺耳。
贤妃见状便道:“夜深天寒,这殿外总归不是说话的地方,赵婕妤如此想必是受了寒气,不若先进殿,本宫差人去尚药局叫位司医来替婕妤看看。”
言下之意就是不计较方才曲御女的逾矩。
可曲御女听到这咳声,似想起什么一般,把心一横。
“若是贤妃娘娘执意护着顾贵嫔,妾以为此事当请陛下来定夺……”
“曲御女!”对方一句话未尽,贤妃连厉声喝止了她,甚至连曲娘子都不叫了,直接唤了对方位份,“本宫念着今日是冬至夜宴,阖宫共聚的日子,才由得你一再放肆,可并不代表你可以胡言乱语!”她说着,语气愈冷,“眼下陛下正在麟德殿宴请诸位亲王朝臣,你竟想以这种琐碎之事去叨扰陛下,居心何在?!”
贤妃生得一双吊销丹凤眼,双眉微微上挑,平日不说话时,便自带一股说不出的威严之感。眼下她眼含愠怒,唇凝冷笑,看起来更是气势迫人。
曲御女在她这样的眼神下,竟禁不住双膝一屈,便要跪下。
“不必派人了。”
正在这时,一道低沉,不辩喜怒的声音响起,接着众人还未回过神来时,便看见一道伟岸挺拔的身影自浓黑如墨的阶沿下走来,不一会儿,便到了众人面前,他的身后是亦步亦趋的殿中监郑行与旁的御前宫人。
“朕来了。”楚子阑说着,看向曲御女,“你既说要请朕来定夺,朕倒要听听,究竟是何事?”
今日是冬至,依制朝会时君王需服通天冠,就连夜宴时也需一致。
因而当见到头戴金博山,身着绛色纱袍、白纱切身衣的陛下时,诸人皆是一怔,待陛下开口后,才终于回过神,忙跪了一地。
“陛下大安!”
清晖阁外的人原本并无多少,那些来赴宴宫嫔及各宫宫人内侍此刻都在殿内,贤妃出来时只说自己出去看看,因而诸宫嫔都不好随意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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