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微赧然:“我的专业是这个,说是地理学家就太夸张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右腿膝盖上那道长长的疤痕,即便有黑色丝袜遮掩,也很明显。
我并无意遮掩:“这是在野外考察的时候受伤的,我当时以为要截肢。”
“陈叔叔竟然放心你去?”他皱眉问。
我淡淡一笑:“爸爸妈妈对我很宽松,从不干涉我的事。”
那时妈妈看到我的伤,尽管心疼得落泪,却问我:“津津,你会放弃吗?”
我安慰她:“妈妈,我不会放弃。你不是教过我吗?害怕的时候不要往后看。我要做的事还很多,怎么能因为这点伤口放弃?”
妈妈抱着我,温柔却坚定地说:“津津,妈妈觉得很骄傲。”
妈妈……虽然她看上去那样柔弱,可我知道她比任何人都坚强。
爸爸和舒阿姨谈完了,我陪他坐上车,夕阳西下的时候,他却叫住司机:“等等,我再看她一眼。”
他就这样看着那个地方,目光深沉而眷恋。
我不去打搅他,静静地看着窗外,周立言正陪着他母亲上车,却又回过头,朝我的方向深深地看了一眼。
蓦然间,我想起刚才,我与他最后的对话——
“陈愈……你的名字很简单,很好听。”
“妈妈给我起的,来自泰戈尔的一句诗——
当时光渐逝,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将看到我的伤痕,知道我曾经受伤,也曾经痊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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