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曼曼死死地咬紧了嘴巴,边上庄开诚和那个姑娘却在不停地尖叫着。
她,其实也怕——但这场面,也不及初次在舟上见到那死状可怖的水匪一半可怕。
她更怕自己行动出格,连个丫鬟都做不成,被沈家扫地出门,到最后还是逃不过沦为炮灰的命运。
哪怕脸色惨白,吓得腿软,嘴唇咬破,她还是一声都没出。
那边叫了半天的两个人终于回过神来,庄开诚已然是两股战战,他也不敢质问自家少帅为什么突然开枪打鸟,那些鸟的血,呸呸,还溅到他嘴边。
啪嗒。枪套合上,沈纪堂伸手,指了指站在边上的胡曼曼:“就她了。”说罢,又喝了一声驾,再度在马场上驰骋起来。
庄开诚掏出绵帕子不断地擦汗,这差事,还总算是完成了,他的小命也没丢。
松口气,他转过身:“成了,你俩跟我来吧。”
“哎,你还不跟上?”
他叫着愣在原地发呆的胡曼曼。
“哦,好。”胡曼曼赶紧跟上,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千算万算,却没算到沈纪堂选丫鬟的方式,竟然这样特别。
现在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庄开诚把她俩交给了张妈,张妈容长脸,人长得和和气气的,一听说少帅终于还是挑了个丫鬟,不由地对胡曼曼多看了两眼,带着两人去了房间。
“你们运气好,这房间,原本是三姨太娘家来人住的,现下里用不上了,瞧瞧,这阳光。”
果然如她所言,房间朝南,也不似她从前在大帅府住过的那个小房间一般逼仄阴暗,十分宽敞,竟也摆了两张简单的榆木架子床,还有淡淡的漆味,看起来崭新的模样,床铺也带着七分新,床单上印着最时新的瑞鹤红日图。
边上姑娘道:“比我家强多了,这儿可真好。”
胡曼曼也点头:“是的,又舒服又惬意,谢谢张妈。”
两个姑娘都夸赞大帅府,尤其是胡曼曼甜甜的嗓音一出来,张妈十分受用:“那是,日常的东西都在了,你们自己收拾吧。”
说完,她单独找了胡曼曼出来:“你是少帅亲挑的丫鬟,得负责他的一切日常生活,少帅没起,你就得起,少帅没睡,你也不能睡。”
张妈是管女佣人们的,平时也管着大厨房。她又叮嘱了几句,生怕胡曼曼又跟上次那个狐媚子一样,爬床到整个府里见血。
“谢谢妈妈交代,我省的了。”胡曼曼也一贯笑着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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