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千上百个无人认领的树木,意卉千挑万选挑中了这棵。从此以后就认定了那是自己的树,上厕所的路上都要忍不住多看两眼。
延川的身影和树一样挺拔。
她终于下课,背着书包蹦跳着小跑到他身边,手里抱着本书。
“哥哥,我要先去把这星期借的书还掉。”
延川看了一眼她手里的那本淡紫色的《春琴抄》,心里念叨都快高考了还看闲书。
江北中学的图书馆是上了年纪的,一共三层,第三层其实就是吊高的空间隔出来的小阁楼,摞了好几叠九十年代出版的通俗小说。墙皮皲裂的天花板离头顶很近,木质地板吱呀吱呀地叫,冷气从二楼的空调房里冒上来,还没到脚踝就被沉闷热空气一屁股坐下去。每层木头书架上都垒了一层淡白色的灰。书上标的编码甚至是用水笔写的,黑色墨迹被透明纸胶刮花了痕迹。
意卉踮脚想把春琴抄放到书架上,延川下意识地拦住,说了句:“让我看一眼。”
放久了的纸张不禁泛黄,而且脆生生的,比寻常纸张要薄一点点,他相信物体会挥发,那这本书的一部分就都散落在这闷热阁楼的一点空气里。字里行间有铅笔笔记,他觉得是当初捐赠这本书的人留下来的,不知不觉就按着铅笔印囫囵吞枣地读完了第一个故事。还给她说放回去吧。
意卉接过来,踮起脚尖,胳膊弯了弯,说:“够不到。”
明明再伸直一点就能够到,她偏偏不。
校服裙摆跟着她的动作翘起一个小尖,像小猫卷曲的尾巴,书页的折痕,他哪忍得住不去捋平这些错物。
从身后接过书放到顶层架子上,把她微微搂在怀里,手扯了扯她的裙摆,然后落在她的臀部。
她往前动了动,他就跟着动,一不小心把书架压得晃。
空气中响起一声清脆的拍打声。
意卉捂着屁股扭过头嗔怪地看她。
三楼空无一人,刚刚上二楼的时候好像看到有人在自习。
只当是没有好了。
忽然想到书里铅笔描出来的那句,
“不论是不是瞎子,谁的脚底板也不长眼睛,你为什么要干欺骗人的勾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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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珠珠啦,今天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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