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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牡丹花宴上。你穿一身绛红宫裙,高髻上簪了一朵鹅黄色的牡丹花。”他努力回忆起泰安叮嘱他的话语,勉强着自己按她的说法,一字一句回忆起过去。

  “太傅允婚之后,我未有一日不期盼你我大婚。”小太子字字斟酌,打量着裴安素的神色,“你素有贤名,又是太傅爱女,我也曾对太傅亲口许诺,必当一心一意坦诚待你。”

  他说到这里,略停顿了下。裴安素有些沉不住气,眉梢微挑似有动容,渐渐抬起了头。

  “殿下尊贵无双,奴蒲柳之姿,恐有相负。”她盈盈开口。

  这招以退为进使得妙。泰安心头大赞,油然而生惺惺相惜之感。她幼时惹了祸,也是自来最爱先把自己贬得一无是处,再借了旁人的愧疚理所当然来提要求。

  唔,不过裴安素的道行还是低了些,略有些沉不住气,泰安想。

  果然,一句话完,裴安素尚未等到太子出口宽慰,就已耐不住性子继续说:“牡丹虽美,终归是花草。草木固无情,随风任倾倒。奴身世飘零,殿下何不另择名姝,想必能成就一番佳话?”

  啧啧,泰安眉梢一挑。

  草木固无情,两草犹一心。这是卓文君的《长门赋》啊。

  裴安素年纪不大,野心倒不小。既想做皇后,又不想当阿娇。

  这是命悬一线,还不忘问小太子要好处呢。

  自来男子,就没有喜欢被人挟恩求报的,更何况小太子还是未来的君王。泰安一副看好戏的表情,静静等着小太子的回应。

  小太子面上倒还波澜不惊,拳头在衣袖之下缓缓握紧,半晌之后,抽出了腰间的渠黄短剑。

  什么情况?泰安大惊。就算话不投机,也不至于伸手捅人吧。

  “冷静,冷静啊你!”她又从《圣祖训》中探出头,狠狠在他胸口揪了一把。

  小太子气得牙痒,却只能强忍不发,心中暗将泰安骂了千百遍。

  他指尖微动,在渠黄短剑的薄刃上轻轻一划,拇指便沁出一滴鲜血,滴入灵堂前的青石板上。

  “海岳可倾,口诺不移。我既认定是你,必定此生不负。”小太子站在黑色的奠帷之前,一字一顿地说。

  而藏在他怀中的泰安,将他此刻在白烛黑棺前许下的承诺,也清清楚楚地听入了耳中。

  太傅落葬后不足一月,裴家主母裴老淑人自戕身亡。

  中书令裴郡之在朝堂之上骤然发难,直指太子自请吊唁当日,曾在裴家言行失当,于灵堂之前对太傅不敬。

  “太子失德”四字,连同太傅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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