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的殿中,小太子屏息细闻,朦胧间听见杨氏淫/糜又暧昧地口口声声呼唤“殿下”,霎时气血上涌,满面通红。
若有不明就里的宫侍听到,恐怕不堪入耳的传闻第二日就会满城皆知。
小太子来不及细细思考为何杨氏会在这样一个时间出现在凌烟阁中,只是高高提起了手中的渠黄短剑。
他骨子里流淌着太/祖血脉,如此奇耻大辱再忍耐不得,今晚已经做足了准备,势必要取那杨氏的贱命。
可是当小太子凝聚满腹的怒意和决心,气势汹汹地踏入凌烟阁的后殿之中,却蓦然发觉殿中竟然空无一人。
不,并不是空无一人。
只是,并不是小太子预料中的那个人。
满墙的初红的藤萝之后,是一张他再熟悉不过的书案。
书案之后,坐了他再熟悉不过的一个人。
不是杨氏,也不是奸夫。
而是太子太傅,裴县之。
太傅像小太子四年来曾经无数次见过的那样,从容不迫地站起身来。
一样的慈眉善目,一样的气定神闲。
仿佛那上一秒仍盘桓于凌烟阁中的莺莺娇啼从来都不曾存在。
只一瞬间,小太子的心中百转千回,无数个念头在脑海中爆炸,平地惊雷一般。
为何殿中如此风平浪静,像从来有没有任何事发生过?是他在筵席上的饮食被人动了手脚,所以产生了幻觉?还是待他亦师亦友甚至不惜以嫡女下嫁的太傅,实则伙同了皇后华珊和大司马陈克令,择准今日加害于他?
电光火石间,小太子生生压抑住潮水般涌来的疑问和震惊,火速调整了心情,恭恭敬敬地俯身下拜,没有露出半点端倪,只是在心里下定决心,今晚无论实情如何,此处都不可久留。
太傅见到小太子,上下打量他一番,露出惊疑的神色:“怎的穿成这样?你身上的衣服呢?”
小太子这才想到,方才气血上涌想手刃淫妇的时候,怕行动不便,脱去了身上的绶带熏裳,解下了腰上的九环带,头上金衮冠。
此时的他,赤足散发,衣冠不整,身上穿一件霜白色的内衫长袍,偏偏手上还紧紧握着一柄寒光凛凛的渠黄短剑。
饶是小太子平日里再机灵聪明,一时都找不出合理的说辞来解释。
他张口结舌的模样,一丝不漏地落入了太傅的眼中。
太傅沉默了片刻,复又微微冲他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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