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十年了,她也老了,一头华发,已不是当时青春年少的模样了。她静静的看着窗外飘着的雪,思绪却不知早已飘到哪里去了。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林蓁依旧在榻上躺着,不曾理会。开门的正是刚刚进府的那个年轻人,他的眉目间与林蓁有几分相似。只是,他看起来并不情愿到这么个地方来,他嘲讽的对林蓁说:“你现在摆出这个样子,是给谁看的?你当时毒杀玉侯的时候,可没心软过啊!别再摆谱了,跟我去上京吧!”
“出去!”林蓁终于开口了,只是她侧身躺在榻上,并不愿意起来看这年轻人一眼。
年轻人生气了,一挥衣袖便走了,一路上还骂骂咧咧的。就这样,年轻人坐上了来时的马车离开了。刘老伯也不扫雪了,收起了扫帚关上了府门。镇北侯府外的路上,马车的痕迹不一会儿就被纷纷扬扬的大雪覆盖,恍若一切都不曾发生过。
一直躺在榻上不动的林蓁在年轻人走后,坐起了身,面上满是泪水,可是她却哭不出声来了。因为那个舍不得她流泪的人,不在了。曾经,她一滴泪就能让他手忙脚乱。如今,她泪流满面,他……
林蓁拭干了脸上的泪水,转身从衣柜深处取出了一套火红的嫁衣。她抚摸着嫁衣上精致的绣纹,如今依旧璀璨的明珠。这嫁衣,当年即使整个宋国也找不出第二件的。林蓁却还是忍不住泪水滑落,如今说什么也太迟了。
林蓁含泪换上了当年的那套嫁衣,她端坐在梳妆台前,镜中人的一举一动怎么同当年那人像了个十足呢?
他闲暇时会替她画眉,会替她挽发,她还曾笑过他,堂堂镇北侯竟然学女人家的做派。他是怎么回她的呢?他说,为了蓁儿,学一回女人家的做派又如何呢?
景似当年景,故人今何在啊!
林蓁穿着那身嫁衣,给自己梳了一个明艳的妆容,除却那花白的发,一切就和以前一样。她没有撑伞,就这么走在雪里,任凭雪花落在她身上。
一柄勾勒着青竹纹的伞出现在了林蓁头上,她满含期待的转头,却只看见一个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男子站在她身后,林蓁眼中的期待又暗了下去。
他叫言,是郎君当年的贴身暗卫。郎君死的那日,她才第一次见到他,他红着眼眶恶狠狠的看着她。她知道,她不是好女子。可他还是一直陪着她,保护她,因为这是郎君留下的最后一道命令。
言为林蓁撑着伞,白雪覆满了他的黑衣,可他还是面无表情的跟着林蓁继续走着。林蓁突然还是想问问他:“言,你恨我吗?”
言停下了脚步,他的声音生涩沙哑,这是他同林蓁说的第一句话:“恨,可真正该恨你的人从未恨过你!”说完,言不由得红了眼眶,在他眼中君侯一生从未做过错误的决定,唯一错的一次就是因为眼前这个女人。
林蓁笑了,空荡荡的庭院里回荡着她的肆意笑声,她抬手拭了拭眼角的泪花,郑重的说:“言,你走吧。你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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