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夜色微凉。老街的大排档午夜十二点才开始进入高潮,炭火熏烤的肉串滋滋冒着热气,坐在下风口的人全敞开了衣襟光着膀子喝酒划拳。
何煦和白泽两个人显得有点格格不入。他们穿着白色T恤,清清爽爽明显跟周围的人不太一样,要不是手臂上纹着文身,脖子上还挂着手指粗的金链子,都要让人误以为他们是哪个大学里半夜偷溜出来喝酒的学生了。
老冯的烧烤店开在胡同口,生意火爆,十几年没涨过价。像老街这样的地方属于城市里的边缘地带,低矮的楼房还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红砖房——墙体斑驳、墙皮脱落,下水管时常传来腥臭的气味。京城地界、天子脚下,这样的地方游客很少光顾,来的大都是本地人。夜晚十二点以后,这条老街上基本只剩下三类人——混社会的、跑黑车的和玩说唱的。
何煦并不常来,他性格喜静不爱热闹,若不是他的兄弟们攒局请客,他宁愿在家里打游戏也不出来玩。兄弟们时常玩笑说他不像是玩说唱的,倒像是个暮气沉沉的老学究。
早几年,说唱音乐在京城地下圈子悄然兴起。那时候“rapper”还是个新鲜词,知道说唱音乐的人都极少更别说了解、热爱说唱音乐了。在外人看来,这些搞音乐的小家伙们无所事事,整日游手好闲,不仅穿着打扮浮夸而且一个个眼睛长在头顶上。十几二十岁的年纪,谈梦想、讲兄弟意气却没有钱,酒吧消费不起就找老街这样的市井之地,久而久之这里反倒成了他们的据点。
如今美国主流音乐市场早已被嘻哈音乐主导,但是中文说唱发展到现在不过才短短二十几年,仍是小众音乐,在国内的市场份额极小,很少有制作公司愿意出钱投资,“rapper”们大多数还需要自己花钱做音乐。
何煦却不一样,他17岁在美国——嘻哈音乐的发源地因为一首作品一夜爆红,没有经历过这种“赚钱养梦”的过程。回国后才知道在国内做说唱音乐的难处,即使是他这样早被“官方认证”的说唱歌手,想要靠着说唱获得充裕的物质生活也很困难,如果不是回国前有点积蓄,恐怕他还要为生计发愁。
老冯烧烤店的老板姓冯,早些年也玩过说唱,心里还残留着那点对说唱音乐的热爱,所以特别喜欢何煦这样的年轻又有才气的说唱歌手。一年前,何煦封闭自我,不愿意参加演出也不写歌,生活上陷入拮据。老冯不知道哪来的消息,天天上门给他送饭。何煦这个人闷骚,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心里一直记着老冯的好。
今天,老冯远远见到何煦和白泽就咧嘴笑,人未到声先至,“老何,好久不见,你这都多长时间不来了?”
何煦笑着点了点头,没说话。
白泽抢着说:“一个多星期没出门了,除了写歌就是打游戏,要不是我硬拉着他出来放风,估计是打算在家里羽化登仙了。”
老冯对白泽说:“恭喜你啊!终于如愿以偿了!”
白泽有些不好意思,说:“多亏了老何。如果不是他,我也不能这么快加入会馆。”
何煦说:“我只不过起了个引荐的作用,并不能左右樊祎的决定。”
樊祎——如今国内最具代表性的说唱团体三合会馆的创始人,被人称为说唱界的“情歌王子”。年初何煦介绍白泽和樊祎认识,这才不到半年的时间小白就得到了樊祎的认可。
老冯一肚子的话正愁找不到机会,听了这话,赶忙说:“我说老何,你干脆趁此机会跟小白一起加入会馆算了!”
这话说到了白泽心坎上,他拍手附和道:“是啊!是啊!跟我一起加入会馆多好!不只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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