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颇为相似的眉眼,复杂心绪中也会生出点温情和动容。这两三月来,他们越来越熟悉,所以在阖家欢乐的新年第一天,他尝试着将日日折磨他的歉疚、恼恨、羞耻还有自我厌弃暂抛脑后。
“爸爸买礼物给你赔礼道歉好不好。”桑儒低声问。
“谢谢爸爸!我前天在商场看见一个手包,可好看了,但妈妈不让我买。”
“我给你买。”他点头。
“我们现在就去吧,爸爸!要是被别人买走了就没了。”少女向下撇着嘴角,佯装委屈地跟桑儒哀求,双手已经拉着刚进门还未脱下厚重外套的桑儒往外走。
桑儒正要答应,从楼上传来轻快女声打断两人的对话。
“丁嘉宝,大年初一好好在家呆着,哪也不许去。”丁怡穿着修身的紫色针织连衣裙,袅袅娉婷地从楼梯上下来。
她声音很轻,精致妆容的面上还带笑。
被唤作丁嘉宝的少女撇撇嘴,甩开了一直挽着桑儒的手臂,走去一旁宽大的软皮沙发,坐下。
“嘁,真没劲。”她不满轻哼。
24
惊蛰日,春雷始鸣,雨意绵绵。
桑絮身披雨衣蹲在花圃边用小铲子翻土,手上动作格外小心,还是没少挨玫瑰花枝上的刺扎。
她在家里找了一圈没见着张婉君从前用的那种白色线织手套,只好轻装上阵。扎便扎吧,也就疼那一下,总好过盛夏满院子荒芜杂草,她心想。
“有人吗?”
来人拍打铁艺大门,发出“咣咣”的响。桑絮从花枝丛中抬头,看见了门外站着的邮递员,他的绿色制服大多被细雨染湿,肩膀、手臂和胸前的绿色深浅不一。
“诶,小姑娘,有你家的信。”
桑絮放下小铲,在盛了雨水的小盆里洗洗手,跑去门边。
邮递员直接把文件夹大小的件从栏杆中递给她,“你打开看一下,寄得加急加密的东西,是不是有什么贵重品,你验完给我签个字。”
桑絮点头,沿虚线撕开,硬纸壳的信封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她撑大封口看一眼,又翻过来看信封面。
上面没有寄信人,只有收信人,给桑儒的。
“没问题吧,签个字。”
“谢谢。”桑絮在收件人那栏写上自己的名字。
她把信封放在雨衣下面,跑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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