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有那么多的倘若如果。
如果她当年不那么做,或许她和林余逸,早就受尽磋磨而死了。
......
除夕的皇宫,笙歌散后,月明人静。
即便红墙朱瓦琉璃顶,走几步便是大红宫灯如意结,也掩不住偌大一座庄严肃穆的皇宫,那落寞孤寂的清冷气氛。
顾庭喝多了酒,深一脚浅一脚踩在雪中,素来深沉自持的黑瞳中,难得有些迷离。
今日除夕宫宴,瑞王又借着他私下打点要救林余逸出来一事,旁敲侧击的隐晦编排他,说他妄图提前拉拢新科出色的考子们,往大了说便是结党营私。
今上经历过当年夺嫡时兄弟相残的不堪局面,所以最恨的就是他生的这些皇子们为了皇位你争我斗,结党营私。
不过幸好,他对顾庭的愧疚很深,亲情仍在,所以并未将顾庭所作所为往结党营私那方面去深想,反而有意无意敲打了瑞王几句。
这一番来回,自然又让瑞王对顾庭的恨意深了几许。
顾庭在朝中根基尚浅,生他的是皇后,可皇后已经不在了。
而当年他的母后身为一介平民女子,入了王府,后来今上从一个闲散无人看好的王爷成了皇帝,他的母后入了宫,一步步往上爬,竟成了皇后。
这其中际遇,不必细说,可皇后的出身不好,如今她的父兄也不过是因着今上顾念旧情,各给了几个小官做。
既无能力才华,也无权势根基,与瑞王母妃高门大户,簪缨世家,显耀的出身是完全比不得的。
顾庭并无其他仰仗,只能靠他自己,还有今上对他的一些愧疚垂怜,才能重新夺回这太子之位。
即便这样,他的这太子之位,也一直岌岌可危,随时可能被夺走。
月光落进顾庭漆黑的瞳眸里,迷离之中多了几抹自嘲之意。
人生在世,万般皆苦。
他已贵为太子,却发觉这世上不如意的事情,仍旧和从前一般多。
顾庭踏着雪伴着月色,忽然恍惚间看到林余娇穿着件白绒狐裘斗篷,站在皇宫外的墙下等他。
他静默片刻,踉跄了一下,唇角自嘲的讽意更足。
他当真是醉糊涂了不成。
这个女人这两日还在跟他闹别扭,除了气他,就是给他添堵,怎么可能出现在这儿?
可他偏偏还想她想到出现了幻觉?
“殿下?您无事吧?”林余娇见顾庭醉得脚步虚浮,忙小碎步过来扶他。
除夕的晚风很凉,吹得林余娇的斗篷下摆似翩跹的蝴蝶,仿佛快要被风吹走似的。
顾庭下意识将手掌抬起来,握住她的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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