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庭树摇摇头,说:“习惯了。”顿了顿,又问,“你……你不介意吗?”
江无月笑了笑,靠在车身,面对着大门,遥望里头的老房子:“介意什么呀,房子吗?我爷爷也是白手起家,那会儿都住不上房子,住的是地下室。我现在的生活还不是靠着父辈的努力?你可比我优秀,从小到大靠自己拼到现在。”
卞庭树也走过来,同她一起靠在车身,仰望没有被树叶遮蔽的星空。他叹了口气:“我什么也不是……活了二十七年,稀里糊涂的,也没赚到什么钱。”
江无月说:“还年轻,学点东西,还能再拼一拼。”
卞庭树笑了下:“这么说,你也觉得我过得稀里糊涂的。”
“好啊,哪里学来的伶牙俐齿,还用我身上了?”江无月遥空点了点卞庭树的头,“日子是过给自己活的,你觉得是怎么样就是怎么样,别人管不到你。”
又说:“怎么,都到这里了,不请我上去喝杯茶?白开水也行啊,我不挑的。”
卞庭树迟疑了下,摇摇头。他深吸一口气,直起身:“走了。”
江无月也没强求,便说“再见”,目送他到大门。
忽然卞庭树回过头,望着江无月。江无月以为他要说什么,又见他返身回来,于是便迎上去,问:“怎么了?”
卞庭树望着江无月的表情踌躇得近乎彷徨。
江无月心一揪,连忙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卞庭树这副模样实在可怜,这么大的个子却好似失了魂般,江无月禁不住握住他的双手,发现他的手凉得有些冻人,赶紧捂着,又哄道,“有什么事,你和我说说好不好?”
“你……我不知道现在说这些合不合适。”卞庭树看着江无月的眼睛,女孩子的眼睛里盛满爱意与担忧,让他鼓励勇气说了出来,“我比你大,还没什么本事,也没什么钱,人又无趣,不会说好听的话,有那样不堪的过去,长得这副模样,还有病……”
卞庭树一个一个数落自己,说一个江无月眉头就皱紧一分,若不是看卞庭树状态不对,就要张嘴反驳了。
“我不知道这样的我……有什么值得你喜欢的……”卞庭树回握住江无月温暖的手,低声说,“我挺怕的。怕这些都是假的,怕下一秒背后再跳出另一个何达来。也怕明天你转头就喜欢别人了……”
江无月终于忍不住顶了句:“我才不会喜欢别人。”
卞庭树只说:“我们之间差距太大了。家世、学识、世面……等等,我所能想到的一切,比如,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去动物园,一辈子都不会踏进音乐馆……别说别人怎么看,我自己就知道,我根本不配跟你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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