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哭叫,她挣扎。
他抱不住她,他觉得自己跟她一同被染血的记忆击溃了。
他甚至想,不要想起来了,就这样吧,不要记起来了。
直到她说,老师,救我。
是她在那一天,没能喊出的求救。
那晚,他打电话到她的手机。那边接起来,却没有声音,他就知道出事了。
她在哪?她现在在哪?贺檀将她带走,如果他要施暴,一定在家。不可能在外面,一定在他们以前的家。
“向遥,不要怕……我现在就去找你,你在以前住的小区,是不是?”
他不知道她是不能说话,还是说不了话。
他的声音,也在颤抖。
向遥的意识已经模糊。她短暂昏迷过一阵,醒来时听见浴室水声,贺檀在冲澡。
他身上沾了她的血,冲洗时自己的手都隐隐在抖。
以前,以前从没有把她打出过血。再狠,喝得再多他也知道克制,不能打在看得见的地方,不能有要包扎的伤口——
这次,这次竟失控至此。
额头上的伤口涌出温热的液体,顺着流进发根。
合上眼前,她说出了地址。
梁峥永远没办法忘记,他看见她像一个坏掉的人偶、倒在血里时的恐惧。
她左手一直握着手机。就连昏迷了、被搬上救护车,也不放手。
他起初以为是因为和他的通话。
拿出那个沾血的手机后他才发现,她在那样的情况下,偷偷摁下了手机的录音键。
医生说,她左臂尺骨骨折。
他一次都不敢听那段录音,直接交给了警方。
向遥愣愣地看了看四周。是相似的格局,同一个小区。但家具全不一样,不是贺檀的房子。
“这是哪……?”
“是我暂时借来的。对不起,我大概是……只是想赌。”
“你……”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记忆像退潮后席卷重来的海浪,将人整个淹没了。
钥匙扣上的米奇。
床头的壁灯。
未读完的书。
整齐的衣柜和抽屉。
他的掌心。
他拂去她的眼泪,他护在她身侧,他握紧她的手心,他捂住她的嘴。
他在这里。
“别哭,别哭。”<br /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