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没有。痛楚,伤痕,全部都在她身上和体内。
镜头盖早甩在了地上,露出黑洞洞的一只眼。向遥蜷在冰凉的大理石上,绝望地想,你也看着我被打。
砰一声巨响。他不尽兴,索性直接把相机砸碎在她旁边的地板上。
“怕什么?买新的就是了。要多少,都给你买。”
一滴冰凉眼泪顺着流进耳后。说什么都可以,说她什么都可以,只要不说这句。说这句,只等于她一切靠他施舍!买来是他,砸碎是他,她无权做主。一切是她活该。
她匍匐着,像一只毫无尊严的虫子,缓慢蠕动做无用功。退无可退,能退到哪里去?这是他的王国,什么不是他的?头顶撞到茶几的桌腿,被揪住衣领提起来,整个人撞在尖锐桌角再摔落回地面。
太疼了。隔着衣物也像利刃一样,感觉内脏都要被刺穿。那只胶卷相机也掼在地上,塑料的,一摔就坏。电池掉出来,后盖开了,这卷胶卷曝了光,作废了。
买也买不回。
向遥死心地闭上了眼。
意识回笼时,贺檀在给她涂药。她眼睛睁开一点模糊的缝,屋里有点暗,只床头开一盏小灯,昏黄的,照在他脸上,近似于温柔。
向遥紧紧咬着下唇,逼迫自己不能哭出来。她就这时候胆子最大,直直盯着他看,因为他不会紧接着打第二次——或是还没有试过紧接着打第二次。
他神情很专注,修长的手指,捏着一根棉签,透明的药膏,细细地涂。
“哭什么?”
她咬紧牙,勉强逼自己泄出一个字。
“……疼。”
他嗤笑一下,像是听见一个极可爱的小笑话。
“我知道。”
他停了停,将棉签包在纸巾里丢进垃圾桶。
“我心疼你的。”
向遥觉得全身的伤都在这一刻齐齐发作了起来,新的叠上旧的再叠上更旧的,让人无法忍受。他心疼她?他要是有那么一点诚实,怎么会打她,怎么用她心爱的东西打她!
甚至于——擦药都是假的,根本不是歉意,是他享受。回回上药,可是还未等好全就又会打上新的,这是心疼她?
结婚纪念日。
贺檀今日仍要在公司,下班来接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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