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记得当初听闻封家接下赐婚旨意时她激动之余也曾惴惴不安地问过松青,封鞅会不会再突然反悔休了她,松青直给她打包票:太傅再怎么位高权重也不可能越过皇家去,休公主,看看谁敢做这古往今来第一人?
现在想着竟是多虑了,事实证明他果然运筹帷幄从不做没有退路的事,不过三年,期限一到,他根本不需要一辈子委屈自己与她朝夕相对,更不用顶着刀子抗旨驳皇家的脸面,只需要封老夫人披着诰命服,弯下膝盖去母后跟前诚恳哭诉一番心愁,这桩她强扭的婚事必然没有再持续下去的理由。
届时她会被灰溜溜地接回宫里,再碍不着他的眼。
苍白从面皮里透出来,她靠在车壁上,心已经沉沉坠进雪地里去了,再被车辙的铁轱辘碾过一回,碎得七零八落。
时间赶得急马车也就行得快,一路颠簸过去,人都险些被颠散架了。
两个人在那青松翠柏环绕的古刹里来回完事也不过一个时辰,兮柔瞧她没去巴巴地求子,还打趣她,“倒是我多事了,您和太傅朝朝暮暮举案齐眉,哪用得着求神拜佛的,小姨可千万别嫌我手长管得宽啊!”
有些事冷暖自知就好,没得说出来整成人尽皆知伤体面,她冲兮柔笑了笑没应声儿,站在风里被吹红了脸,瞧着也像是娇羞。
☆、镂朱墙
二十六日有大宴,刚过早膳,宫里派来一辆雕金砌玉的华丽马车停在公主府门前,领头的是皇后身边儿的首领太监管延盛,实属太监里的大拿,四十多岁的人,下巴上干干净净,又生就一副慈眉善目,瞧着总让人有种善性的错觉。
合懿从月盛手中接过茶盏子,捏着茶盖缓缓地拨,没送到嘴边,只问他所来何事。
他呵腰道:“奴才此番是奉皇后娘娘的旨意来接您进宫,娘娘说今儿正好趁小皇子满月宴能见着您,现下时辰尚早,您与娘娘妯娌之间好说说贴心话,待圣上下朝,一家子一起吃个便饭,省得到时候宴会上人多事杂,怠慢了您,圣上也要怪娘娘了。”
合懿听着眯起了眼,她和皇后从前只有几面之缘并不熟络,并没什么贴心话好说的,难不成是为松青的事来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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