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懿心里默默念着,却没敢问出口,他也说了但凭心意,可见是真不在乎她去多久。
说话的档口松青搬过来一把椅子,紧挨着床边儿放,回身请他,“主子爷替圣上分忧,素来劳心劳力,公主哪能再劳您站着说话,让太后知道该说公主不懂体恤人了。”
女儿房中的事怎么传进在温泉宫避世的太后耳朵里,不都是这些碎嘴的丫头们说的么。
封鞅面上骤冷,抬眼扫过去一记凌厉眼风,吓得松青心头一怵不自觉后退了半步,定了定神还是壮着胆,抬臂作邀约状,“主子爷请坐。”
松青在前头顶刀子卖力替合懿招呼,合懿这儿呢?
她瞧了瞧封鞅面上寒霜,实在不想把这本就不甜的瓜再过分拧一拧,拧断了,大家都不体面。
“今日劳烦夫君前来探望,帖子我也收下了,届时定会如期出席的。”
封鞅也借她的台阶,两个人都过分地识时务,遂缓声道:“那公主安心养病,臣告退。”
他话音落便却行退了几步,合懿呆愣愣也说不出让他留步的话来,心头有些凉凉的水汽氤氲不开,侧头靠在床柱上目送那道鸦青色的袍角消失在屏风后面,半晌都没回过神儿来。
“主子您可真够可以的,转身……哦不,一抬眼儿就把我卖了,我可是您捡一个送一个来的丫头吧!”待封鞅走得远了,松青这就来找她秋后算账了。
“我回头好好补偿你啊,赶明儿出去溜达到那金玉铺子,随你挑好不好?”合懿干了对不住人的事儿,也没法子辩解,忙将话题移开些,“我那小侄子满月,你说我这做姑姑的送些什么才好呢?”
松青觑她一眼,“您私下里给送左右还不都是些长命锁什么的,真正面头上需要宫里入库过眼的,刚出去那位早叫人备好了,还用得着您操心。”
“是什么?你看到了?”合懿很有些好奇心。
松青摇头,“只看见几个人抬了好几大箱子进东阁,但是想想也知道肯定和孩子没半点真切关系,爷们儿做事只讲究个排面,其他的估计是顾不上。所以您啊,哪怕就给孩子绣件小衣送进宫去,那份心意也比千金万银暖人肺腑,婉美人指不定还得高兴地抹眼泪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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