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寻思明白,要是能重来一次,敢不敢再豪赌一场,陪你走一遭。我自然很欢喜你,是旁人都比不了的那种欢喜。可我有多欢喜,就有多害怕。
“我其实是个很喜欢逃避的人,对你的心思太复杂,就只想躲开。是以刚开始我没想起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要离你远远的,不想跟你扯上半点关系,后来被嫂嫂一道符镇下去,心里对你的那碗水才端平一些。
“后来想起来,先是很难过,紧跟着就怕了。赌筹太大,我不能再输了。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知道你看重什么,知道你的身不由己,我知道得越多,我心里便越没有底。
“阿彦,我最怕被当成白瓷瓶子,被人捧着,就那么摆在那里,平日里一点灰土也落不上,可等到哪一日要被打碎了的时候,什么也做不了。你却总想着,要护着我离这些远远的,要把这只白瓷瓶子好好收起来。
“不过还好,这一生我们还有机会,不必再重来一回。往后的路,即便再曲折,我也要陪你走下去。你说要带我去南地,听曲落江潮,看烟柳空鞯摹U饣啬悴荒茉偈逞粤恕!
已是到了后半夜,我不觉什么时候便趴在了榻上,眼皮愈发沉重,整个人都混沌着,分不清是梦是醒,手上仿佛有什么动了动,只细微一下,怕是我的错觉,这念头还未转完,便被拖进了睡梦中。
第二日我是被贺盛惊醒的。天已然大亮,确是不算早。他许是想将我挪去榻上,只是手刚搭在我肩上,我便陡然醒过来,与萧承彦相握的手分毫未动,另一只手扣在他手上,将他手臂整个扭过去。这一恍瞧清了是他,霎时松开。
他颇有几分无可奈何,“我就知道你是不肯听话歇下的。”他强扭了我到西面的卧房里,“睡一觉起来再说。人我给你看着,出了差错你唯我是问。”
我既是醒了,轻易也睡不下,又拗不过他,索性趁着清净,琢磨了一番下一枚棋子该落在何处。阿彦醒得愈早,事情便愈好办,只是无论如何我也必得做了万全的准备。
沉沙谷那处还大张旗鼓地找着他的尸首,拖下去委实不是长久之计。我心中有了计较,修了几封书信,打算从他的暗线里传到该传到的人手上。既然人还活着,就什么都好说,更何况旁人还不知他还活着,正是釜底抽薪最好不过的时机。
上京的局势要稳住,北疆更不能放松警惕,要顾及萧承彦的安危,又不能将他还活着的消息泄露半点出去,一应安排都得面面俱到严丝合缝,单是想想就头疼。我将最紧要的几样先处理了,盘算着今日便回去找父兄一趟。
这些做完,我方才上榻,只眠了一个半时辰,又被贺盛叫起来用午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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