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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还是有些沙哑,“见人多头疼。”

  他瞥了一眼案上还未翻动过的账本,我心一颤,忙不迭补了一句“许是一不留神沾了冷风罢,头疼得很,拿了账本来,只翻了两下便难受,就搁下了。打了个盹,你进门前才醒不久。”

  他上前来试了试我额头温度,我强忍住没动,身上僵了僵。

  我听得他重重训斥了宫人都是怎么伺候的,又叫人去请了御医。宫人跪了一地,吓得大气不敢出,我叹了一口气,吩咐道:“都下去罢”,这才战战兢兢地退了个干净。

  他靠过来,身上是暖的,手轻重得宜地给我捏着,声音放的很柔,问我道:“可还有哪儿不舒服的?”

  我听了却觉如芒在背,暗地里重重掐了自己一把,才将将能克制住。

  我直直望着他的双眼,他眼底的担忧之色不似作假,我同他说,“冷。”

  那冷意是从肺腑传来的,每呼吸一口都冷得扎人。

  冷是最能让人静下心来的。

  这一生最怕是重蹈覆辙,可我身边这人,口口声声要护着我的人,我心意相通之人,我欢喜了两世的人,却亲手将我引到那条走过一回的死路上。

  我在心里问他,你要我如何信你,是装聋作哑,视若不见?还是乖乖任你藏在这宫墙之中,到老或是到死,像上一世一般?

  可我不能问,我只能同他虚与委蛇,我只能冷眼看着心头那些摇摇欲坠的东西再也承受不住,于须臾间轰然倒塌。只要他不知,便有转机――那枚虎符,便是最好的转机。

  他拿过我手去,用他的手捂着,“御医这就到了,再忍一忍。”

  我顺从地垂下眼帘,双手还是抖了抖。他只当我是受了风寒,将我手握得更紧。

  御医来得很快,诊了脉,并未诊出什么病症,开了副驱寒的药,又嘱咐近些日子不要见风,也便罢了。

  晚间寝殿又燃起那味香,我并未挣扎,任由自己沉沉睡了过去。第二日太子早朝甫一走,我便起身,收拾妥当,将人支开,去了书房。

  乌木匣子里只余下了那枚虎符。那张纸条果然于昨夜里送了出去,送到何人之手我自是不知,可这也不怎么打紧。紧要的是,他果真又一回,将秦家作了弃子。

  我面无表情地将其物归原位,从书房离开。

  只是乍一出门,冷暖交替,眼睛见了风,垂了两滴泪下来。

  明知与他不过如此,又何必一再哄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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