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倒不是我不爱读书,小时候二位哥哥轮着给我念兵法听,我还上瘾着呢。只是母亲让我好好学着的女诫女训之类,常常是读了三四行便开始瞌睡,怎的也记不住。
连着下了两日的雪,午后难得放晴。我手痒得狠了,偷偷取了红缨枪,在后院舞了几套枪法。这时节梅花开的正好,练得也乏味了,玩心一起,便去挑红梅上的落雪。一时间香雪纷纷,倒叫我想起了流风回雪一词。我仔细品了品其中意味,忽的悟出了点什么。枪尖一转,红缨柔柔弱弱扬起,再一转却有飒飒之声,杀机顿现,梅枝应声而落。
正兀自兴奋着,听得有脚步声近了,想着左不过是大哥或是二哥,刚好送上门来让我练练新招式。便是头也未回,红缨枪往身前一横,径直向声音来处刺去。还是怕伤了人,末了收了几分力。
来人脚步一顿,腾空而起,自我上头翻了过去。我嘴角勾了勾,去势一收,借了梅树一把力,攻了上去。
来人弯下身取了早先我打落的梅枝,并未抬头,梅枝往上一挑一推,避开了我枪尖锋芒,四两拨千斤地化了力。我使了一套秦家枪,又把方才悟出的流风回雪加了进去,秦家枪本是至刚,此番一融合,少了几分正气,却颇有些诡谲难测之意。
交手两个回合,我才发觉这人似乎并不是我秦家人,竟是连秦家枪的套路都不太熟稔的样子。我分了心仔细一瞧......原是这流风不仅回了雪,还把太子殿下吹了来。
梅枝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探了过来,正击在枪身上,震得我虎口一麻,枪差点脱了手。他低笑了一声,“跟我比试你还有闲暇分心?”
我再不敢大意,专心迎了上去。
也不知是交手多少回合,这些年疏于练习,体力实是跟不上了,到了后面我已有力不从心之感。他不急不慢地引着我,似是有指点之意。直到看我喘气喘得愈发急促了,才收了势,将梅枝往枪前一递,那时运不济命途多舛的梅枝便又碎作了两截。
我收了枪,撑在地上倚着喘了好一会儿,才把气喘顺了,摸了一把脸颊上的汗,“你怎么自个儿进来了?”
“世子放我进来的,”他把外氅脱了下来,往前走了两步,极其自然地给我披在了身上,又把系带系好。“天冷,你又出了一身汗,一吹风该冻着了。”
听他提及大哥,我又想起那日在书房与大哥说的话,便觉得别扭起来。在北疆那些年给我落了个总想不起男女大防的毛病,这一年间他来的勤,我们又时常偷摸溜了出去,我也多是乔扮男装。在此之前,像这般的动作细细想来也不少,可我都没多想。
如今多想了,反而尴尬。好在他似是没察觉,接着又替我扫落了方才对招时从树上溅起落在头上的雪。我偷偷抬眼瞧他,谁料正撞上他眼神,便慌忙把视线移开,盯着地面使劲瞧。
他在我头上轻轻笑起来,我气恼,本是要狠狠瞪他一眼的,只是抬头甫一看见他那双桃花眼,因着笑弯了弧度,里头像是藏了星宿,便泄了气。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