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苏琉月是食言了,之后的很久他都没再见到她。他会照例来到这扇门前,门再也没有打开过,也再没有人在这棵蓝花楹下跳舞。想来那句我会帮你是不必当真的。他渐渐忘却那个人的存在,不再抱希望的时候,她才出现,以一种落魄的方式。
帝都初春是很难下这么大的雨的,她跪在雨里,柔弱的身子像河流中的浮萍,随时都会被雨水冲散。
苏琉月想那一定是自己最为狼狈的一天,她因为私自带人进忘忧台而被父亲罚跪。那时唱月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站在父亲身侧。欧阳说帝王家皆是随星象之变,命途早已刻在那星盘之上,若非万不得已极难扭转,此人牵扯颇多是万万不可推命的。
风吹得蓝花楹沙沙作响,雨水顺着她柔和的脸部轮廓,蔓延至脖颈。她心里恨死了那个日夜守在门前就为了找欧阳的人,这股不知从何而来生出的怨恨让这雨天格外的难熬。她正愤愤的想着,一支伞出现在头顶,雨水顺着伞沿滴答落下。那个人眉心微蹙着,苍白的手指握着伞柄,拇指的戒指几乎要刻进木质的伞柄里。
“你怎么了?”他的声音略微沙哑,他的眉眼间不知何时带着浓浓的疲惫,像烟雾盘旋在整个面容。苏琉月细细打量着他的脸,清秀略带冰冷的模样,褪去了他往常站在门口低眉顺眼的模样,或许此刻撑伞的他才是用着这个躯体有血有肉的人。
她没有说话,别过头不去看他。他也默契的没再多问,他知道这扇神秘大门后的人和事皆他之力所不能及的。
此时门刺啦一声打开,带着木头特有的沉重的拖拉声。唱月走出来,扶起不知跪了多久的苏琉月。苏琉月的膝盖一阵麻酥险些摔倒,楚宸翼上起想要扶他,却被唱月浅浅一眼看来僵在原地,手中斗篷打开照在苏琉月身上,回眸眼角的泪痣似是哭过一般。对着他抱拳,黑发似瀑布般倾泻而下,挡住了那原本便被黑纱覆盖的容颜“阁下,我家小姐请你进去。”
欧阳娴月已经在殿里点上香炉是上好的安神香,她深吸口气,揉揉肿痛的太阳穴。慢慢回忆着她前些日子偶观天象所看到的东西,纤纤玉指轻抚琴弦。
门被推开,可惜这雨天除了潮气什么也透不进来。楚宸翼站在她面前,虽是打了伞衣衫却仍被打透,行进来时脚底留下一串水渍,身后的唱月像是阴暗的影子一声不吭。
“楚公子有何是要问?”欧阳一扫琴弦,指尖清脆的琴音流露而出。
楚公子......楚宸翼愣住,他从未向着他人透露自己的名字,被面前的这个神色淡漠的女子道出感觉莫名的不自在。
“或者我和琉月一样唤你,千秋?”欧阳淡笑,挥袖示意楚宸翼坐下。桌边已然摆好棋局,黑白棋子温润如玉,指尖触及时黑子温良,白子如冰。身处王宫看惯珍奇易宝的人都不由地感叹一声精妙。欧阳坐在他的对面示意他先下,他满怀疑惑却不知如何开口。便捻了棋子落下。
这一局棋竟是一个时辰,屋外的雨渐渐停了,传来轻微的滴水声。楚宸翼使出浑身解数,而欧阳四两拨千斤般轻轻化解。
棋罢,欧阳落下白子,笑盈盈地望着已然无计可施的楚宸翼。道出“承让”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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