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砌筑的殿宇,重重叠叠。晨光熹微,整座紫禁城笼罩在默然的祥和中。楚宸翼照例到未央宫请安,形色匆匆的宫人已经开始围着这个森严华丽的殿宇转来转去。
“皇后娘娘,小皇子已经来请安了。”
闻音懒散靠在椅背上的女子睁开眼,慢条斯理的望向殿外。“怎每日都来的这么早?”
坐下的嬷嬷堆上满是皱纹的笑脸,“小皇子,最是体恤娘娘,时方才在门外站了好些个时辰,这不,见老奴出来才命我来通报。”
“翼儿倒是孝顺。”
说话的功夫,楚宸翼已经踏进了殿门。对着皇后恭敬的行礼,“儿臣拜见母后。”那句母后叫的生生反胃,首座上养尊处优的女子,这句母后他叫了十八年。纵然未央宫的下人都说,皇后就是她的生母,可是他知道自幼戴在脖颈上的桃木剑,拙劣的雕工,并不名贵的木料,绝对不是出自未央宫的皇后娘娘之手。至于,他的母妃究竟是谁?没有人知道。
十八岁,他可以出宫门开衙建府,他第一次知道这世间有一个地方叫“沧凌阁。”听府上来的江湖人士说,“得如沧凌者可得天下。”他不想得天下,他只想知道母妃到底在哪里?
那日正逢帝都初雪,他屏退了下人。沿着狭窄的巷子,来到那紧闭着的朱砂大门前。冷风吹过卷起层层积雪。门口站着一黑衣女子,靠在门上握剑的手被冻的通红,剑柄上银铃随风叮铃作响。
他缓步走上前去,未等他抱拳行礼。那柄剑横在他的面前,银铃轻摇,风吹着她脸上的面纱浮动隐约可见消瘦苍白的轮廓。他抬眸,正对上她杀意滔天的眸子,盯的人背脊发凉。
“阁下这是?”许是因着这目光,他的声音略微颤抖。目光僵硬地从那眼眸中移开。
那女子收回剑,“小姐说,若是推命便不要来了。”
“她知道我要来?”
她略微点头。不带丝毫的诧异,再度变为遥远望去宛若黑雾般的雕塑。那双眼眸中望不见丝毫的寒冷,眼底犹如墨色凝结看不出丝毫情绪。
“我不会硬闯的,天寒姑娘不必站在这里了。”他柔声说道。
她依旧站在那里未动,见他转身离去,微微闭了眼,睫毛微颤。
至那天起,他便时常出现在那扇朱砂大门前。那门总是紧闭着,再也没了那黑衣女子的影子。像是从未出现过。他知道那里住着一位神秘人,可以知道他会来,也一定知道他母妃在哪里?
就这样从冬至到霜降再到春分,那扇大门从未开启过,他也从未离开。
春分时节,他第一次遇见了苏琉月。那时苏琉月大病初遇,终于可以出门玩耍。他亦如往昔出现在那门前,微风拂过,蓝花楹花瓣漫天飞舞,花瓣之中有一蓝衣女子,翩然而舞,那一瞬仿佛同这花瓣融为一体。一曲舞毕,宛若水波流动的裙摆如水静止。眼眸浅浅看来,紫色的瞳孔中对他满是好奇。他这才注意到,她的眼眸一半纯黑,一半淡紫。仿佛有这魔力一般,让人心生戒备,却还是忍不住靠近。
见他紧紧盯着自己,她用手捂住自己那只淡紫色的眼睛。歪头细细打量着他,白色长衫洁净出尘,抬眸望他是眼神中闪过的慌乱,煞是有趣。她恍惚间想起唱月曾经说过,有一个人时常来这门前,就是为了见娴月一面。便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千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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