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教授在服用其他的药物,核磁共振显示他死前脑部患有四期恶性胶质瘤,这种肿瘤无法进行手术,也无法治愈,但是……”
一直没有开口的关谷纯忽然便笑了,“但是,正巧,松本正广所研究的领域居然就那么讽刺地和他所患的病症恰巧有关,但是他所提出的疯狂的猜想只是目前还在理论性阶段,距离人体试验还差得远。”
关谷纯像是被触动了某种机关,就这么接着藤原真央的话说了起来:“可是他实在是太着迷了,他只剩下了几个月的生命,却依然无法放弃研究,可是同时作为一个科学家,他也清楚明白现有医学的局限性。于是他做了一件无比疯狂的事情。”
“他先是打算走正规途径,向国家卫生院申请了人体试验,但是当然,被拒绝了,你们组织给了他不少的研究经费,于是那个高桥玲子那个疯女人便唆使他挪用这笔钱搭建了一个手术室。”
“松本正广这个蠢货啊,明明是事关自己性命,居然还丝毫不放在心上,一心扑在自己的研究进程上,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高桥玲子那个居心叵测的女人去做,挪用的五千万日元里,有三千万都进了她自己的腰包。”
“这么大的事情,这么大的事情他居然没有告诉我,如果不是那天他从浴室里出来,在上床之前晕倒了,我那个时候居然还以为他是疲劳过度,所有人都在帮着他瞒我,我居然以为他出轨了,在他死前最痛苦的时候,我居然以为他在和女人约会而和他冷战争吵。”
“在他死前进行了三次手术实验,但是肿瘤还在扩散,他经历了这样的痛苦……”他摸了摸自己手上的手环:“居然还给我准备这种生日礼物,说什么我们的孩子这种肉麻的话。”
关谷纯似乎是难以为继,一只手紧紧的扣在了露台上的木质栅栏上,不一会儿便有鲜血渗了出来,他有些呆滞地盯着那猩红的血珠,好一会儿才低低地笑了起来:“在他百般煎熬却坚持科研的时候,那个……臭娘们儿居然偷了他最新的成果,然后杀死了他。”
他显然是那种不会骂脏话的人,下意识的停顿让他凶狠的语气暴露出了过于温驯的本质,整个句子都变得悲伤起来。
关谷纯从喉咙里艰难地挤出了沙哑的声音:“我和他都这样信仰着科学,却偏偏被我们的信仰所辜负。”
关谷纯的手上还拿着那个刚才藤原真央递给他的冰淇淋,此时凉意才丝丝入扣地沿着指腹传递上来,那种好似触碰在某种无机质的冰冷,让人丝毫无法将其和美味联系起来,他仿佛陷入了某种沉思。
他脸上露出了一个几近疯狂好似想要满不在乎的大笑的表情,却因为难以为继看起来近乎有几分狰狞,他大约也意识到了这种割裂,于是轻轻叹了口气,用很轻很低的声音说道:“你知道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吗?高桥玲子用那三千万在LE购买了一个未来重生名额。”
这正是令藤原真央察觉到异常的地方,她原本打算通过高桥玲子来接触关谷纯,但是在她们两个人约见的那天,高桥玲子的手上却并没有佩戴LE的手环。
三千万的手环,防水防震,事关性命,除非是有人告知她手环坏了需要拿去修理。
关谷纯的表情仿佛已经在失去爱人的那一刻静止了,悲伤的表情像是面具一样挂在脸上纹丝不动。
什么时候一个人才会彻底死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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