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叫不出声来,那种发泄似的痛呼仿佛卡在了胸口之中不上不下,像是浸润了寒冰的风挣扎着要从骨头缝里呼啸而出,憋得他一阵尖锐却又钝刀戳肺似的疼痛。
他就好像一只扑火的飞蛾,想要朝着那一团跳动着的火焰飞舞过去,却被透明的玻璃灯罩挡在了外面,再也感受不到曾经那种炽热却不灼人的温暖。
那一场大火将周围的一切烧得灰飞烟灭,安室透茫然地站在无边际的梦境里,身心几近虚脱,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迈步朝前走去,又一次地回到了那家医院,又一次地被小女孩抓住了手说要带他去疗伤,又一次和景光比赛谁钓的鱼比较多。
安室透骑着脚踏车,紧张地大喊着“你放手的话我绝对会摔倒的啊。”
然后听到老师爽朗又温柔地笑着:“放心,我绝对不会放手的。”
自行车越来越快,从一道缓坡之上飞驰而下,夹道两边的树木上海挂着些许残雪,他急促的呼吸化成了白雾,回过头去看,已经没有人在背后帮他扶着脚踏车了。
终于还是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四月的阳光即将落入地平线之下,草地上夹杂着还未来得及消融的白雪与零星萌芽的新绿。
在道路的尽头,伫立着唯一一株浅粉色花瓣缤纷绽放的樱花树,在其他还在冬季之中折服的树木之中惊艳地提早盛放。
树影斑驳之下站了一个人,十八九岁的少女,酒红色的围巾被风扬起,那双漂亮而安静的眼睛里承载着细碎的阳光。
安室透朝她走了过去,递上了一朵路边采来的小花。
小小的花朵在夕阳的映照下,比残雪还要洁白。
那个人转过头来,在光影疏离之中冲他微微一笑。
悲伤,又温柔。
安室透蓦地睁开眼,天光已经大亮,从窗帘的缝隙之中透进来,照得满室清辉,他仿佛从地狱重回人世间,三魂七魄都还没有归位。
闹钟的下一句歌词响起之前被他无情地按掉。
过了好久,他才从床上坐起身来,脸上依然维持着难以置信的神色。
老师,十九年前。
大脑近乎吃力地运转着。
安室透整个人都仿佛静止了,明明梦境无声而静默,他却感觉到大脑剧烈的轰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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