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动了下人,他自知久留无益,便一道蓝光,好像是传送符之类的东西,就此跑了。”
“别把你自个说的跟个受害者似的!”对面有人突破盲点,喝道,“你还没交代,薛洋为什么没死?”
金光瑶低头,轻叹一声:“我正要说到这里。各位的指责,我都接受,我也确实一直对各位有所隐瞒……所以我说我自作自受,险些送了性命的事……只是希望众位知道这点,可觉得解气,宽慰一二。”
“薛洋年纪与我相差不远,少年倜傥,说话俏皮,当时他还未做下那些恶行,我也曾真心与他交好,”他说下去,“所以我清理他时,心中也有几分不忍。到将取他性命之时,他跪下苦苦恳求,说愿从此偏安一隅,再不出头,了此残生,求我给他一条生路,言谈之间,提及许多当年相处的情谊,我一时心软,便允了他。”
金光瑶说着,眼睛突然一扑闪,两颗清澈泪珠沿着面庞滑下,砸在桌上。
看到这一幕的人都愣了。
堂堂仙督,好好说着话,竟然哭了?
有人当即好奇询问:“金宗主,您哭什么?”
有人出言嘲讽:“哎呦仙督,您这是让薛洋给吓的?”
有人显得义愤填膺:“薛洋歹毒,天怒人怨,难道金宗主在为薛洋落泪?”
可更多人,不说话,等着看金光瑶说下去。
我不由不赞叹,有人就是有一种天生魅力,纵使刚才百家里许多叫嚷着不要听他诡辩,这会儿,却又都被他牵着鼻子走了。
“实在抱歉,我失态了,”金光瑶用锦帕沾沾眼角,笑道,“我何尝不知薛洋个性极端,狠毒难改,这一次,更是险些要了我性命。”
“可我却偏偏想起,彼时我在金家宵衣旰食,如履薄冰,一次忙到半夜,发现一天都没吃饭。当时更深露重,凉锅冷灶,想要仆妇弄点吃食,又担心嫡母知道,责我多事,这时薛洋翻墙进来,分了我半块桂花饼,他怕那饼冷了,一路揣在怀里,弄得一身是油……”
他说这话时,面容乖巧,声音平静,可泪水还在流下来,纵横一脸,那种无声的悲恸,令人心颤。
我不知他的哭是真情还是演戏,抑或两者都有。
可就算是演戏,即使现代都还有大量追星族,不就是因为那些故事,共振了人们的感情?
金家的二公子,半夜饥肠辘辘,所求的不过是一块桂花饼,如今这记忆犹在,少年时的那个朋友,却是永远都找不回来了。
人生多少艰难苦恨,身不由己,在这一刻,被他这富有层次的表演渲染了个淋漓尽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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