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赵令杳内心其实也清楚得很。
东宛世代流传下来的祭灵方式,需得以宝剑划破手腕,取下整整半碗的新鲜人血,且日复一日不得间断,直到将其体内血液全数耗尽为止。
手法极其残忍。
所以,即使这几粒药丸下肚后,真能在短期内迅速补充气血,充其量也不过是加减延长几天寿命,却无法把他从黑暗当中给拯救出来。
思及此,她不由颓败地往椅背上一靠。
霍容辞见此情状,眉宇却一瞬间染上笑意。
他抬了抬手臂,遮挡住她的视线道:“令杳,闭上眼睛睡一会儿,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
话刚说完没多久,霍容辞就隐约感觉到掌心有些湿润,随即便有几滴眼泪从指缝间,汨汨地流泻出来。
“容辞哥哥,我……我今日,可否在你府里留上一晚……”赵令杳带着几许哭腔,断断续续地说道:“你别急着赶我走……”
霍容辞闻声转过头,寒眸往下注视着,身旁那低声啜泣的少女。
只见她哭得伤心,哭得无助,滚滚落下的泪珠,把深怕遭到抛弃与厌倦的彷徨全部宣泄出来。
但就连情绪几近溃堤的时候,她都不敢伸手拉拽一下霍容辞。
赵令杳在他跟前,好像一直是如此卑微。
霍容辞沉吟好半晌,再度看向她时,那双浅褐色的瞳仁中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没有厌烦,却有倦色,有不谅解。
“留下来,然后呢?让整个都城里的人民非议咱俩的关系么。”他冷冷地反问着,话语很直接,略显出几分锋利。
眼见赵令杳那张漂亮的脸蛋,在闻言当下瞬即转为煞白,他才百般无奈地叹了口气,道:“你可以不替我考虑,不替自己考虑,可你有没有想过赵丞相会有何感受?赵家其他人又是什么看法?”
赵令杳听后,非但没有止住眼泪,反倒落得更凶了。
她不敢大声,只好拼命压低了音量,问道:“容辞哥哥,你当真不肯娶我么?一点点的可能都没有?”
她尾音尚未落下,马车已然安稳地停妥在赵府门前。
霍容辞当即伸手拉开帘子,并将头转向旁边,对负责看门的小厮吩咐道:“找个可靠的婆子来接你们小姐进屋。”
说罢,他又半侧着身子,给赵令杳让出宽敞的走道。
正当赵令杳垂头丧气,以为他不会再回答自己的问题时,霍容辞却在此时冷不丁的来了一句,“其实你比任何人都还要了解我的,不是么。”
接着,他又不带停顿的转移了话锋,道:“对于我而言,爱情可以不是唯一,但爱人必须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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