阖宫里能够轻易出入的,除了皇后,也唯有当今陛下的胞弟,燕王唐珷。
唐珷长年待在封地,京中少有人见过其真容,可他的脸孔,五官无一不肖似唐琛。因此,稍有点儿眼色的宫人,皆不难分辨出他的身份。
唐珷手执折扇,轻挥慢摇地晃进了正殿,模样轻浮。只在和唐琛对上眼后,才收敛起满身的散漫,撩袍跪下。
“臣弟拜见皇兄。”
唐琛轻应了声,又抬手指向旁边的空位,唐珷随即会意地在他的下首落座。
兄弟两人外貌上确实有五、六分相似,但眉眼间的丰采却截然不同。
唐琛的眼神,略显冷冽,而唐珷眼型狭长且上翘。俊是极俊的,偏偏风流还多情,看上去不甚可靠。
唐珷随手拿起置于桌上的瓷杯,瞧了一瞧,见杯缘落有女子的嫣红的口脂,不由愣神。没过多久,又压抑地笑了几声。
“皇兄,您至于么,相隔几里路还需这般睹物思人?”
闻言,唐琛指尖微顿,声音也越发地沉,“放下。”
“是是是。”
唐珷虽然仍旧嬉皮笑脸的,没点儿正形,却悄悄把话题转了向,“皇兄这回怎么突然想起让臣弟负责监考武举?”
唐琛提笔醮墨,先在奏疏上批红,盖章,确认无误后才开口答道:“武举时兴时废,导致世人重文而轻武。朝廷中缺乏年轻新血投入,兵权代代由世家把持。”
“长久以往,不利国之根本。”说完,他亲自斟了盏茶推到唐珷面前,“西湖龙井,尝尝。”
唐珷依言呷了一口,茶香馥郁,润得喉咙徐徐生津。良久,他嘴里才迸出了句“好茶”。
连续两杯浓茶下肚,唐珷脑子清醒了大半,嘴贫的功力也愈盛起来。 “臣弟听闻,这回蒋家二郎也在报考名单内,可要放一放水?”
唐琛嘴角隐隐抽搐了下,然后抬眸瞪去,“要不,你先给自己的脑袋瓜儿放放?脑子进水挺不好受吧。”
唐珷静默地与他对视半晌,忽而,憋不住笑出声来,“几年不见,皇兄的性子依然没变。”
笑过以后,他眯着眼,意有所指地说道:“皇兄自然是按公平待人,但如果对方是蒋氏……”
“那么无论皇兄怎么偏心,怎么护短,臣弟都不会感到半分意外。”
唐琛听得他话中有话,不由剑眉一轩,沉声道:“你想说什么?”
“皇兄。”
他的声音带点儿软,顿时就让唐琛回忆起幼时那总是追在自己身后,边跑边喊着“哥哥”的小萝卜头。
明明两人年纪相差不到五岁,可在唐珷的成长过程中,唐琛这个长兄所扮演的角色,却远远胜过他的亲生父皇。
“皇兄,前朝后宫多少危险正虎视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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