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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地叫仲砚和向龄不要再来探望打扰我了,说起我在病中胡言,原来很怕张府的人,叫张府的人都走开。

  他这样夸大其词啊?还是我糊涂时不记得了?

  我与向龄解释,我明明说的是他一个,没有说你们啦,我发誓。

  但向龄依然没觉得是夸大其词,她也认为我在病中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因此她后来在英国给我买了不少礼物寄回来补偿,还期待问我喜欢吗?

  我真没有收到过一样从英国寄来的礼物。

  她首先跟我想的一样,麽麽不是那样会吞人家礼物的人。

  到底哪里出错了,向龄想到可能是她那不知好歹的女仆人私吞了。她在张府的时候,私物被这女仆人摸走过,但她只觉得仆人家穷可怜,没有吭声戳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帮其打过掩护。竟不料那仆人大胆如此,连从英国寄来的礼物都能私吞。

  大约是我当时不过一介贫民,地位卑贱,被他们的家贼忽悠了,谁能知道?

  贫民永远是贫民,底层经历的回忆总能将人打回地狱,那种赤贫的气息深入骨髓,即使被后来的物质包围,在真正贵气过的人身上对比起来,我依然相形见绌。

  当时外面战事虽然惨烈,但仲砚仍在外滞留很久,在那里每天协助外科医生医治无数被迫害的伤患。

  他后来从其他医院转入战地医院,一起日以继夜的帮忙。当最后都沦陷呆不了的时候,他们不得不离开,在几位士兵的帮助下,才得以逃离。

  仲砚这一次回来还带着一个女人,同他的工作相辅相成,是一位女护士,名叫林知英。

  他们从战区逃亡回来的时候形容枯槁,眼眶深陷,眼圈乌黑,时时失魂落魄,一副不人不鬼的样子。

  知英那时久久操神下来的精神面貌虽不如我,但她的气质同仲砚一样是上乘的,一看便觉得她出自书香门第,浑身充满了知识分子气息。比起她来,我倒更像是个样貌好些的仆人。

  我其时还没来得及察觉我们三人的状况。

  最要紧的是外面战事发生过什么,从他们身上我似乎能嗅见。尽管仲砚向来报喜不报忧,一开始只字不提那些噩梦。

  即使张家经历过变故,仲砚也总是带着一份希望走下去。但从战地医院回来之后,他与知英成日暮气沉沉的,就连平时面对我们稍微提起的那点儿笑容,都好像承载了千斤之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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