嘻叫上了我小荣子。
今天他受过吓总算记得要叫我什么了,他伏在我背上有气无力地唤姐姐,使我感动不已,背起他来也更有劲儿了。
我还给弟弟念了几首化用的童谣。
小娇弟,四岁了,姐姐从小疼着你。怀里抱,背上背,小瘦后背支着你。弟弟身痛姐心焦,掏了宝贝去买药。人人都说可惜了,俺弟好了值多少?值就值在姐心间!
拉大锯,扯大锯。你长大,我高兴。拉一把,扯一把,小弟弟啊快长大。
小弟弟,乖乖睡。头朝南,腚朝北。拍打拍打,睡到黑。
……
我那慧黠的小弟弟难得听从姐姐的话,一觉睡到了天黑。
我将他背回家,他仍然没有醒,父母一见了他身上红肿破皮的印子,紧张警惕地盘问我。
我眼神躲闪,根本不敢与他们对视,更不敢说出实情了,只能先撒谎说去外面散了下步,弟弟突然甩开了我的手跑掉,于是不慎被石头绊得摔了一大跤,足足摔上一圈儿磕了手脚和脑袋。
母亲心有余悸地查看弟弟全身,最终发现不像是摔的,像是被人给抓的。
他们一再咄咄逼人,再加上意识不清的弟弟忽然哇一下呕了潲水般的秽物出来,我愈发心惊胆战,局促不安,再不肯透露一个字儿来。
我这样的态度,急得父亲在柴堆里四处找了一条能抽打我的荆棘,逼问我到底上哪儿去了,弟弟身上的伤又怎么来的,或者是不是我给抓的。我从没抓过弟弟,倒是被弟弟抓过不少次,他们从不紧张我,只紧张他。
我在严词厉色逼供之下,和盘托出。
头几天里弟弟还生龙活虎的,他们便作罢,过了几日天气忽冷忽热,他受了凉一害病后开始状况百出。
他昏昏沉沉中上吐下泻,母亲碰一碰他额头惊呼发了烧。他们便暂时遗忘了什么都往我身上怪的话,只忙着照顾弟弟去,也不肯再挪动折腾他,而是急急出去要请附近的老大夫,奢侈花多些的钱,请人上门看病了。
老大夫先说了一连串听不懂的术语,最后才朝我们叹惋着直呼一句明白话,唉,不中用了,您呐就准备准备吧。
老大夫走了,屋内一时极度沉默,没谁有心情管其余乱七八糟的事了,全下意识看向坑上,那发着高烧而神志不清又胡言乱语的弟弟,他在病梦中对上回受惊的事心有余悸起来,在呓语里提到了远近闻名的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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