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什么?”赵云瑾坐在书桌前低着头,说话也闷闷的。书桌前摆着本书,乍一看沈姑姑还以为她在看书。可再走进一瞧,豆大的泪珠儿滴在摊开的书上,直把墨都晕开了。
“姑姑,你瞧,那人也不是全没了良心,他还留了东西给我呢。”书页里夹着封桃花笺,是当年刚成亲那会儿,赵云瑾兴致来了写给卫骧的,太傅家的小姐,再是跳脱开朗的性子,那股子酸劲儿也都是生来的。
卫骧是个大老粗,让他看兵书他行,让他看情诗,他除了憋得满脸通红说好,其余的也都不会。好在赵云瑾不跟他计较,只说这笺你好生留着吧,没成想他竟是真把这话放心里了。
“是,姑爷总是惦念着夫人的。”赵云瑾身边的丫鬟,多是嫁人的时候太傅带过来的,因此甭管赵云瑾如何,也总是偏心着她的。只有沈姑姑,这几年一直在两人中间劝着、拉着,沈姑姑看得清楚,这世上若是还有一个人对自家小姐好,那就只能是姑爷了。
“姑姑,你就会替他说话,也不知道他给了你什么好处。”沈姑姑这话让她有些晃了神,这样的对话前几年隔三差五的就有,这会儿说出来,好像一切都没变。只可惜哪能不变呢,人都死了两年,早就物是人非了。
沈姑姑听了这话只笑笑没作声便退下了,她明白赵云瑾也不需要她说些什么,说得再多,那人回不来也全都是一场空。再说了,卫骧是出了名的没银子,哪有什么好处给自己。
当年姑爷还在的时候,侯府里就不待见姑爷,有了将军府之后,就鲜少见姑爷回去。分封将军的时候给的赏赐,小姐一过门,姑爷便全交给小姐了。他自己就靠每年那点儿俸禄过日子,还总要接济当年那些老部下,真真是半点多的都没有。
傍晚,太阳快落山的时候,以前的练武场摆了祭台,纸钱元宝都是欢伯带着人亲手一点一点叠出来的,外头有那些买现成的,欢伯一概都没要。可堆成了山的祭品再是用心,也是都要烧了才能递往那不知道到底有没有的地界去。
欢伯看着烧成了灰的纸钱随着风打着旋的往远方飘,眼泪不住的就掉下来了。站在练武场外拐角处的赵云瑾只看着没敢走近,到底也是要脸面的人儿,每次都被欢伯那么挤兑,赵云瑾总还是有些发怵的。
昨晚上,赵云瑾自己也叠了一小篮子元宝,趁着没人的时候偷偷的给塞到那大堆里头去了,自己叠的不好看又不敢让欢伯知道,赵云瑾还专门把自己那那一篮子塞到了底下,确定别人看不出来了才回来。
今儿风势好,这么一大堆的纸钱元宝没多久便烧得透透的,赵云瑾看着那灰烬里还透着火的元宝,难得的扯起嘴角算是笑了笑,只盼他在那边收到这些元宝的时候,千万别认出来自己给他的。人活着的时候,气他气得够呛,如今人都走了,就不再给他添堵了。
赵云瑾生辰与中元节只隔了两日,第二天一大早,太傅府就派了人送来不少贺礼,同来的还有太傅夫人身边的吴姑姑。“姑娘,明儿就是您的生辰,夫人说让奴来接您回家。”
原本接赵云瑾回家这事,吴姑姑来的一路都在犯嘀咕。怎么说也是嫁了人,还在寡居的大姑奶奶,这刚过完中元节就接人回娘家,怕不是说出去不好听。可待下了马车,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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