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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人的熊,大约一开始都并不是那么想杀人的。
就像三十年前的那场悲剧。
清晨七点,村口廖四福的家门紧闭。
隔壁廖小妹刚刚吃完早饭,挎了筐正准备去拔猪草,看到廖四福家紧闭的家门,好奇地上前推了推。
“叔!婶!”她喊。
没有人回应,可是扑鼻而来的血腥味道让她不由自主地后退。
一步、两步、三步…一阵冷风吹来,廖小妹打了个寒颤。
破旧的木门恶作剧一样被吹开了一条缝隙,吱呀一声之后,便是廖小妹响彻云霄的尖叫:“杀人了! 杀人了!”
猩红色的鲜血浸入黄泥地,仿佛混合成了红褐色的泥浆。迎面的院子里斜躺着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廖四福仰面朝天,右肩膀以下被撕扯得宛如碎片,肠穿肚烂。
土黄色的矮墙旁边,有另外一具尸体,廖四福十九岁的女儿扒在墙根,还保持着逃命的姿势。
可是她的头却只剩了一半。
原本姣好的,洋娃娃一样的脸不复存在。额头以上被生生掀开,只有后脑勺还残留着被血浸透的些许黑发,像深海中捞出的海藻。
一向平静的勉县已经很多年没有发生过这样的悲剧。
熊瞎子杀人了。
圆圈舞(三)
三十多年前的廖老三还是个二十出头的小青年。
他上头两个哥哥,打小跟在哥哥们身后,大山里面摸爬滚打,一身麦色的皮肤,健康又矫健。
村口廖四福老婆死得早,只留下一个女儿廖花跟他相依为命,被他捧在掌心里,宠得珠玉一样。
廖花一天天长大,出落得一天比一天漂亮。她每个月从镇上高中回家的那个周末,村里面的小伙子总要来来回回经过好多次村口。
廖老三也一样。
穿着白色的汗衫,敞开健康的胸膛,露出线条干净的腹肌,总在廖四福门口徘徊。
廖四福对这个女儿看得紧,廖老三这么徘徊了大半年,才渐渐能趁着夕阳落下廖四福坐在门口抽烟袋的时候,扒在前院的矮墙上和廖花说上一些话。
“花儿,这个给你。”他笑着,露出一口白牙,递了一布袋东西过来。
廖花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口袋野生的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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