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翻来覆去的念叨,她要是有这一天,就给她带回南仔湾去。
还怪梁川给她领到这里来,破地方还没有南仔湾一半的有趣。
我得回去。
我得埋在那里。
那是南仔湾啊,那是南仔湾啊…
是她又爱又恨,流血流泪的南仔湾啊…
回去的那天是个很晴朗的日子,梁川已经不在忧虑,只是还有些打不起精神来,我第一看到他这样难过。
怎么说呢…
像个找不到归途的候鸟,有点迷茫,也有点惊慌。
长指拢过火光,我点一支烟给他,梁川要比往日憔悴,下巴上长了些许胡茬。
我在他面前坐下,他便让我让我抱抱他。
姚安,抱抱我吧。
我犹豫着靠过去,被他扣着腰紧搂在怀里,梁川的胡茬扎的我好痒,他叹了一声,说全都离开了…
不知该说些什么,我试图抱紧他,梁川胸膛宽厚,我们两个抱在一起,安心的人是我。
人死如灯灭,带有一些刻骨铭心的故事,和一些人抛头颅洒热血的过去。
梁川跟我说起他小时候的事情,第一次见到翟香芹的时候他才十二岁,她偷东西偷我家里,看见了我妈的照片被小纯慧捧着,几岁的孩子坐在地上哭的可怜兮兮。
我哪里懂得哄孩子啊,正手足无措的时候,她就推窗户爬进来了。
我妈叫梁春雪,她是一个很好很好的人,之前救过翟香芹一次,老太婆也是意料之外的仗义,她把小纯慧抱起来,煮了一碗热汤面给我们吃。
还说真是无巧不成书,你妈以前救过我一次,我不是忘恩负义的东西,以后饿了就过来找我,别让她坐在地上哭,女孩子受了凉,该后悔一辈子!
一来二去的,我妈就领着我们住进了老太太的破院子里。
我妈总是不在家,家里的洗洗涮涮都是她在操劳,老太婆无儿无女,把我们几个当眼珠子似的捧在手里。
她最疼的还是小纯慧,说女孩子是要呵护着长大的,一有钱了就给她买漂亮的小裙子,还给她攒了那么多的嫁妆,说有钱了就有底气…
只是可惜啊,小纯慧死的早,那年才刚满十七。
还没活过她这个老太婆,叫白发人送黑发人,一直一直耿耿于怀的惦记。
梁川揉了揉眉心,把愁字都写在脸上,一根烟到头,他抽了最后一口,懊恼的说:“不该跟你说这么多的。”
“没有后悔药给你吃了。”
他好累好累的样子,笑一笑说是啊。
没有后悔药给我吃了。
老太婆埋在梁春雪的旁边,这风雨飘摇的一生,可算是安稳了下去。
下山时起了大风,我们两个都有些狼狈了,特别是梁川还拄着拐,这一路磕磕绊绊走了很久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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