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愿上帝保佑你,
另一个人也会像我一样地爱你。
……
她没法给他想要的生活。
那样的生活对她而言是一件恐慌的事情,看着梦想远走,日益肥胖,容颜变老。
可是让哥等待不能生育的自己,太过残忍。
她不能。方璃想。
第三天,她的幻听消失了。她再没有听见轻微的脚步声,也没有听见雪花被踩踏的声音,世界彻底安静下来。她躺在床上,两只手摁住耳朵,望向麻布窗帘透过的疏淡天光。
原来……那些脚步声真的存在。
吴小俊的短信也没有再发了。
她知道,他要结婚了。
她虽然不知道那位新娘是谁,但她知道,哥是一个把家庭放在首位的男人。
新娘会很幸福的。
快到上午,许教授的电话打了过来,提醒她要带好行李,退租时检查一遍贵重物品。方璃放下电话,这才惊觉自己居然还没有收拾行李。
她从床上跳下来,开始收拾一些生活必需品。油画作品基本都拿到画廊寄卖,东西其实很少,大部分都留在过去的那个家里。
一想到那个家,心底便一阵抽痛。
他们会住进去么?
……会睡在那一张床上么?
她忽然狠狠地踹了一脚行李箱。
中午,所有东西收拾好,平房恢复它过去的陈旧黯淡,方璃回头看了看这个栖身两月的地方,把钥匙交还给房东,拿回押金。
陆思思过来送她,汽车停在巷子外,方璃放好行李,坐进副驾驶。
机场在市郊,离这里约有两个小时,路上略堵,但她们时间充裕,倒也不急。
“真就这么走了?”陆思思有些感伤地问。
方璃嗯了一声,心情沉郁,但还是露出一个笑,“不走不行,我自己学语言过不了。”
陆思思攥紧方向盘,欲言又止。
方璃知道她要说什么,并不想回复,头倚着车座,望向窗外的风景。她已经伤害过哥一次了,不能再有第二次。
既然选择了路,跪着也要走下去。
她揉了揉酸胀的眼睛,窗外景色飞逝,马路上积雪未化,全是碾过的车痕,一道道污迹;冬青树上的雪团倒很干净,似乎戴着一顶顶白色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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