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从来不是什么值得令人为之欢欣鼓舞的内容,它总是饱藏苦难和困顿,像是绞紧的蛇拉扯住神经强行往外拽,直到他被冰雪冻住或者被蛇鳞刮断。
杰克的故事从烈韦里最严寒的穷街陋巷里开始。像每一个平民窟里长大的孩子一样伴随着数不清的打架斗殴、弱肉强食、辱骂奚落,唯一的不同是他毫无踪影的父亲和温柔的母亲。她有着祖母绿一样的眼睛,可以换来至少二十卢布的火红长发,以及一双能在空气里弹奏钢琴的手,“我的启蒙都是她教给我的,音乐、文学、数学,甚至还有一些简单的物理和化学。对一个只能在特定季节抬头才能从窄巷的天空看到太阳的小孩来说,她就是光。”
“然而光总是一瞬即逝。”皮尔斯接过话头,看着对方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手上的白玫瑰,一点点削去上面的尖刺。他已经削好了几只,可他的身侧还有整整一束。
“是的。”杰克点了点头,“在我十岁的时候,她的病就已经让她下不了床了。”
“什么病?BSAA的资料上没提到过具体内容。”
“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那个时候伊东尼亚还在战乱中,你觉得战地医院的医生会有那个空闲为一个没钱的平民认真检测吗?”杰克扭头瞥了一眼皮尔斯,很快又从对方的墨镜上离开去,“她跟我说,医生治不了这个的。这就是我知道的全部了。但我不甘心——”
“这就是为什么你要去做雇佣兵?为了钱。”
“不然呢?世界和平吗?”年轻人抿唇,“我不是你,皮尔斯,我可没那么广阔的心胸。对了,我记得你的父母过的还不错?”
“是的,抚恤金能让他们过的很好,社区也会定时上门帮他们排遣问题。”
“你是说你没告诉他们你还活着?”杰克惊愕地皱眉。
“是啊,我怎么能?”皮尔斯对着他苦笑,伸出右手点了点遮住半张脸的口罩,“看见儿子不再是个人类只会让他们更痛苦。”
“可是——”杰克皱眉,“你没那么糟糕。能动,能想,能控制自己,人模狗样。”他突然笑了一下,很快又抿住嘴角。
“暂时可控而已。还有,我只是戴着墨镜,不是瞎了,我看得见你的偷笑。”
“好吧,其实说真的,你应该明白我的血能帮你。”
“准确来说,是可能能,我们只是在赌博和等待。该死的,放过这个话题吧,这么说下去会没完没了的。还是——”青年将手伸到墨镜下揉了揉眼睛,露出脸颊上一小片斑驳的皮肤,很快又随着他的动作躲回墨镜后面,“还是说说你的事情吧。你和——那个家伙。”
杰克忽然沉默下来,只是来回摩挲着被抠掉茎刺的玫瑰枝,一小片绿色的枝干已经被他无意识地剥掉表皮,只留下浅绿色的木质。皮尔斯在原地站了很久,才听见他继续说下去,“后面你都知道的。他是个不错的人,我是说,曾经。带我入行,在我落败的时候帮忙训练,因为我身体太差特地给我加餐,甚至帮我付母亲的医药费和安葬费用。可是后来,后来他就是个失心疯。”年轻人狠狠地跺脚,“我还以为可以如父如子呢。结果呢,看来我和‘父亲’这种字眼没什么缘分。”他耸了耸肩,“所以后来,我把家里的东西能卖的卖了,剩下的烧了,丢进垃圾箱,跑到这儿来对老妈说,‘抱歉我没办法再来看你了。’然后换了个雇佣兵团接着干下去。”
皮尔斯听着年轻人从鼻息里挤出的冷笑,突然开口:“那个伊尔韦斯,也是烈韦里人吧。”
“是,怎么?”
“没什么,我本来以为你会喜欢这里,或者说喜欢做个雇佣兵。”
“哈!我一个都不在乎。无论这里还是雇佣兵团,”他歪了歪脑袋,竖起食指,“孤身一人是最有意义的选择。”
“那会让你陷入险境。”
“队友的背叛或者死亡才会让我陷入险境。”杰克摇了摇头,皮尔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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