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跟你打完电话,都会告诉我你没有问起过我,她不至于骗我吧?”
听到孟欣的名字,陆追源眼泪快掉下来,深吸一口气竭力忍住。
哭不能改变什么,这个道理在她八岁那年哭哑了嗓子妈妈也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明白了。
“对不起,”她听到自己的声调都变了,“我现在没有心情跟你讨论这件事。”
ICU病房的电话这个时候打了进来。她手忙脚乱地接起来,慌里慌张中按到了免提键。
“很遗憾地通知您,”护士长声音沉痛地说,“孟欣女士于2142年12月18日 11点22分,在昏迷中离开了人世。为防止ARS病毒扩散,遗体将交由防疫科代为火化,骨灰也会直接送出研究所,请家属理解……”
陆追源的手机跌落在地上,电话被挂断了。
“孟欣?”石岩很诧异,“我没听错吧?范维维死后她就被带走隔离观察了,我再也没有见过她。她平时身体那么好,我以为她不会……”
“我还没来得及告诉她,”陆追源呆坐着,眼神空洞地喃喃自语,“没来得及告诉她……”
石岩看到她的样子心疼得不行,早把自己的委屈抛在脑后,迟疑了一下,俯身把她揽入怀中:“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跟我说说吧。”
“我后悔没有早点告诉她,”陆追源靠在他的胸口,忍不住泪如雨下,“我早就知道了……我从来没有怪过她。”
十八岁生日的时候,一封来自十八年前的电子邮件准时发送到了她的邮箱。陆陌桑领养她的那一天晚上,满怀对新生命的憧憬,写下了这一封写给未来女儿的邮件。Email里除了祝贺她长大成人之外,还把她的来历和身世清清楚楚地告诉了她,让她自己做选择。
陆追源从来没有怪过孟欣,在那种时代背景下,孟欣对她的权利与义务在切断脐带的那一刻就已经结束了,不能奢求每个人都是陆陌桑。何况她母亲过世之后,孟欣虽然总是叨叨叨叨地念她,但确实是发自心底地为她好。
孟欣不挑明,陆追源也就不戳破,免得打破十几年来相处的平衡。
“早知道她这么在意,我就十八岁那一年就会跟她解释清楚。”陆追源抽泣着说,“我好像总是迟了一步……”
石岩抚摸着她的头发,轻声说:“我懂你的感觉,我妈车祸刚去世的时候,我就经常在想,要是能早点帮她分担就好了,那样她就不用为了一点加班费去上夜班,也不会在那个晚上遭遇车祸。”
陆追源第一次听到说起他母亲的死,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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