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中心有点远,她一上车就开始半昏迷,车开到半路才悠悠醒转,揉了揉眼睛看着窗外发了会儿呆,才问:“冷大师,最近新画了什么作品吗?”
冷毓川面不改色地说:“最近瓶颈,没画什么。”
实则是画了,不敢说。
他但凡画一幅超过二十厘米乘二十厘米的作品,唐伊乐就要哭着喊着地说喜欢,不容拒绝地买下来。
冷毓川的画,地球上没有第二个人买过。
唐伊乐是用这种方式在接济他,所以他计算好了,差不多每个月只“创作”一副作品,换一点生活费就行了。
“呀,怎么瓶颈了呢?”唐伊乐很关切地半个身子都转了过来。
冷毓川看看她情真意切的表情,努力想挤出微笑,但结果只是嘴角抽动了一下,“瓶颈是正常的,创作哪有源源不绝的灵感。”
唐伊乐嘟嘟嘴,“那我爸那儿还有好多个分店都没挂画呢。”
冷毓川握着方向盘的手紧了紧。
唐伊乐她爸,唐三宝,A城著名大亨,主业是……连锁洗脚城。
冷毓川想到自己的油画作品都在洗脚店的大堂里挂着,心里难免有点不是滋味,但人家买去了,爱挂哪儿挂哪儿,他一个卖不出去画的画家、美院肄业的学生、家道中落的贫穷少爷,能说什么呢?
他只能说:“那我尽量快点儿。”
唐伊乐冲他粲然一笑,露出一排白白的小糯米牙。
冷毓川被闪得一抖,火速转回头去,稳了稳方向盘上微颤的手。
三层的小别墅,唐伊乐的卧室占据整个三楼。
冷毓川在负一层的车库停好了车,先把那十几个购物袋运上楼,回来的时候唐伊乐趴在车窗边上,不知是真睡还是假寐。
总之,他不得不把她抱上了楼。
唐伊乐酒量极差,不管大杯小杯都是一杯就倒,还偏偏爱吆五喝六地找酒喝,喝完就昏迷。
今天还好只是吃了点酒酿,仅处于昏昏欲睡的状态。
冷毓川把她放在大床上,给她脱了鞋,扯了条毯子盖在她身上,自己去洗手间刷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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