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贴在身上的衣服被脱掉,换上干燥的衣物,不再是冰凉寒冷的江水。
他躺在一场木板床上,身上披着一件薄被。
房间点着一个小灯泡,昏暗的灯光让人安稳,外面有说话的声音,夹杂着一两声熟悉的应答。
“周莞!”他猛地直起身。
手上用力,一阵撕裂的刺疼传来,低头,手臂也被包扎好,洁白的绷带缠住半只胳膊。
魏坤低头看了好半晌。
“喊什么喊。”身门帘哗啦一声轻响,被掀开,周莞端着一碗粥进来。
视线先在他身上逡巡过去,然后才落在他脸上,“醒了?”
魏坤松了一口气,身体软下来,吼叫过后的声音微哑:“你没事吧?”
周莞看他,半秒,走过去,“比你好一点。”她到床边坐下,把粥搁在桌上,才斜着眼看他,“一醒来就找我?”
魏坤目光紧锁着她 ,把人上下仔细看了好几遍,才呼出一口气,没好气道:“我怕你淹死了。”
“我命大着。”周莞说,伸手去捏他绑着绷带的手臂,“手能动?没伤到筋骨吧。”
魏坤用力握了握拳,“没有。”
“那就好。”周莞说,“先喝口粥吧,你刚退烧。”
“你把我拉来这的?”
“不然?”
背着死重的一个人,累得够呛,好不容易看到人烟,结果问到的大半人,要不是警惕,就是懒得多事,任凭周莞说事后会给多少报酬,门一关就把人拒之门外。
她这辈子都没受过这样子的气,以为今晚就要冻死野外了,终于问到愿意帮忙的人。
是一队老夫妇,不仅留宿,还跑去找医生来处理魏坤的手臂,让他不至于在这寒冷的夜里伤口感染发烧。
魏坤端过那碗粥,热气腾腾,他低头舀了一口,热粥滚进喉咙,整个胃里暖洋洋的,力气也回复不少。
他当时树干不小心甩到脑袋,又耗费好多力气,整个人昏昏沉沉的,有意识,但身体根本动不起来。
周莞把人从河滩拖到这里,这期间受了多少罪,不用想也清楚。
魏坤看着人:“辛苦了。”
是辛苦,但比起他命都不要救她的样子,就不值一提了。
“那可不。”周莞随口调侃了句,自顾自走到一边去,查看侧脸。
山风凛冽,屋外黑沉沉,乌云滚滚,暴雨倾盆。一道闪电劈过,昏暗的屋子里面顿时亮起。
魏坤斜靠在床头处,看底下周莞对着桌子上的小铜镜,在查看自己的侧脸。她脸颊被甩了两巴掌,红肿得很,虽然已经擦了药,却还是红丝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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