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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时雨反手抽了自己一下。其实不必如此,被灵鸷蹬中的部位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眼前一幕绝非虚虚妄。纵然精通幻术如他,也断然造不出这样离奇情景。

  “你怎么这样磨蹭,衣服底下见不得人?”

  在灵鸷的催促之下,时雨那股无赖气焰反而灭去了不少。他不自觉地一手掩在衣襟上,迷瞪瞪地问:“你要干什么?”

  灵鸷有心杀他,也无须剥光了赤条条地下手。

  “我方才做了一个梦。”灵鸷有些烦闷。

  他梦到自己站在幽深廊道之上,脚下是打磨光滑的巨大苍石。这是如晦阁,白乌氏大掌祝居所。现任大掌祝莲魄性情乖僻,别说寻常族人到不得这里,就是她近身随侍之人轻易也难靠近。灵鸷身份特殊,也只在不得已时来过。

  灵鸷撩开层层帷帐,一边思索记忆中的如晦阁是否有这么多障眼之物,一边疑惑自己为何深夜到此。光着的脚忽然被绊了一下,他低头,看到满地凌乱衣衫。除了大掌祝的祭袍,那条卷云纹鞶革也颇有些眼熟。白日里,温祈指点他们吸纳灵气的心法,腰上所系的不正是它?

  灵鸷顿感不妙,仓皇转身要退出去,却迎面撞见了帷帐尽头的一幕。这绝非他来此的本意,他乱了阵脚,可任他如何回避,四下找寻出口,眼前无处不是紧密交缠的身躯,还有他熟悉的面孔。威严、温蔼、庄重、冷清全然不见,只有极致的欲望和分不清欢愉痛苦的狰狞。

  灵鸷被时雨从梦中扰醒时着实松了口气,自己为何会做这样大逆不道、有悖伦常的梦?可梦中的他在惊惶之余,心里却一直有个声音在问:就是这个?这就是他们快乐和不快乐的根源?

  灵鸷不想诉之于口,而时雨最大的好处在于只要灵鸷不设防,他便可将那些底细窥得一清二楚。

  “有些事我看在眼里,却始终无法理解。他们为何不甘,为何自苦,为何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灵鸷支颐沉思,“我想了将近百年仍然未有答案,今夜梦境或非偶然。”

  时雨小心试探:“那你究竟知不知道梦里所见为何事?”

  灵鸷的别扭来自梦中人,而非梦中事。他冷笑一声:“阴阳交合,乃生万物,这是繁衍绵延之本。有什么了不得的?”

  时雨强忍心中酸涩,用尽可能平淡的口吻陈述道:“你和霜翀日后便是如此。”

  这在灵鹜看来确实有些古怪,但也仅此而已。对他来说,这是顺天命之事,与他身上其他职责并无分别。他自幼就知晓,有很多事无论自己喜不喜欢终须去做。霜翀也是这样。

  可后来灵鹭才知道,霜翀虽也无可奈何,但心中的不甘远比他更深。

  “霜翀说我之所以不在乎,是因为我还缺少了一样东西。”灵鸷眉心紧皱,“他有的我明明都有!”

  时雨神色更为复杂:“所以你想看看我有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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