绒绒反复说过,上次旋涡底下隐约有个女子回头抛了个媚眼,谢臻一看到就不要命地跳了进去,最后丢了性命。谢臻不太相信自己会如此急色,他爱美人,却更惜命。
可灵鸷也说“大抵如此”。
时雨更不怀好意,他说谢臻不是主动跳进去的,而是神魂颠倒摔进去的,这比绒绒的说法还要令人难以接受。
所以尽管有三个绒绒齐齐将谢臻拽住,灵鸷和时雨都没有即刻去察看蜃眼,而是戒备地紧盯着在场唯一的凡人,唯恐他再出意外。可谢臻心里默默想着的只有一件事:蜃眼底下的女子到底是何等姿色,竟让前世出自富贵人家的他为之“倾倒”。
旋涡水镜下的景致一如当年,只是冰雪中那个人形的生灵已不见踪迹。
“事不宣迟。”时雨说。
灵鸷伸手,谢臻像轻飘飘的纸鸢一样朝他斜飞过去。随后发生了什么谢臻不甚了了,他只知自己被包裹在血色之茧中不断下沉,茧外看不清是水还是云雾,不时有炫目的光亮刺痛双眼。
等他感觉脚下触到实地,血光慢慢消散,出现在他眼前的是雪原。顶上苍穹不见日月星辰,天色是介于昼夜之间的微明,却不似晨昏那般预示着要朝光亮或黑暗而去,光阴在此处仿佛凝固了。
雪地中唯一突兀的存在便是那座巨大石台,远远看去,石台上方云雾缭绕,如若不是他们从蜃眼旋涡往下看时已见过它被冰雪覆盖的顶端,否则真要以为矗立在前方的是一座拔地倚天的冰封天柱。
“这就是孤暮山?”绒绒茫然四顾,“为何什么都没有?”
灵鸷将手中聚集的雷云电光收敛至身躯内,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里是他所见过的灵气仅次于小苍山的所在。小苍山灵气虽盛,却混杂了太多抚生塔散逸出的戾气,而此处弥漫着的清灵之气久远而纯粹。绒绒之所以会说这里什么都没有,大概是因为四下全无生机。
“我们要找的是什么来着?”谢臻身上披着一早备下的羔子皮裘,仍是冻得直打移嗦。这一世他生长于塞外,也没经历过这仿佛积攒了千万年的严寒。
灵鸷想要找的当然是抚生残片的下落,可这积雪的荒野该从何处找起?他仰头看向石台的顶端,对时雨说:“你在这里,我上去看看……”
前方的雪地忽然隆起了一团,灵鸷一眼认出那正是当年引得谢臻跌落蜃眼的生灵。只因“它”通体雪白,潜伏在雪地中,那处又正好有数块积雪的碎岩,故而竟连灵鸷也忽略了“它”的存在。
那生灵身形凝滯片刻,手中白光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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