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这水不漏不盈,方不会主动湮灭。若有外力打破了这种平衡,水少则衰,水涸则亡。而真神手中无杯,他们与天地共生共存,万劫不灭,没有什么可以摧毁他们的元灵。即使受到重创而陨落,只要天地尚在,他们必能重生。对他们施加的天罚只能将其镇压,而不能让之消亡。抚生塔一定就是用来困住这些棘手的元灵。”
她说完忍不住咂舌,抚生塔下的不尽天火有炼化元灵之力,昊媖投身火中,便会如塔中逆神同样一遍一遍经历在痛苦中焚尽又重聚的过程。
“究竟如何,我们去西海大荒一探便知。”时雨思量之后说道。
灵鸷看了过来,“你们走吧,别再跟着我。”
“这怎么行,主人之忧即……”
“够了。”灵鸷打断了时雨,“你们于我而言只是累赘。”
他说得平淡,甚至并无嘲讽之意,只是陈诉心中所想。时雨和绒绒对他刚刚生起的那一丁点怜悯顿时如霜露碎去。
一缕殷红色的流光无声自灵鸷伞尖逸出,游走于月光下,看来既哀艳又诡异,顷刻钻入时雨天灵之中。
灵鸷说:“那一半元灵我已还你,你可以走了。”
“依武罗所言,孤暮山设有封印。时雨愚钝,兴许于此处还有点用。”时雨过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像是赌了一口气,咬牙道:“主人将我视作卒子便可,若有拖累,随时舍去。我绝无怨言。”
“你为何要如此?”
“玉簪已死,其仆从尚在。况且还有仲野和游光,他二人与玉簪一向交好,今夜碍于主人神威不敢出手,日后必不会轻易放过我们。鬼市是回不去了。我孤身一人,浑浑噩噩游荡于天地间,还请主人垂怜,许我陪伴左右。”
灵鸷盯着时雨那张稚嫩明媚的面孔,似乎在判断他的话有几分可信。
“时雨跟你走了,我也要同去。反正这长安城我也待够了。”绒绒笑得没心没肺,“我是有可能拖累于你的,但我知道你不会弃我们于不顾。”
灵鸷不予置评。
“玉簪最后一击化为血雨,我明明躲不过去,你为什么要舍身救我?”绒绒问。她从草地上捋了不少金簪草的花球,故意顺着风往灵鸷的方向吹。灵鸷身后的时雨暗自戒备,唯恐这轻薄无根之物在不解风情的白乌人那里又化作利刃返回。
嫩黄色绒毛随风飘荡,在将要靠近灵鸷时似触上了无形屏障,无声坠于他足下的青草地。灵鸷漠然道:“我并未舍身。他的蛇毒禁咒伤不了我,你就未必了。我讨厌看着毛绒绒的家伙变得皮焦肉烂。”
“别不承认,你定是有几分喜欢我的。”绒绒涎着脸凑了过去。“答应我,下次英雄救美,切莫再将佳人抛挂于树梢上了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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