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话里分明在说苏红厉害，七七却感受到了一股不大好的意念，果然，大娘接着就开始嘀咕，“我倒是觉得，这唱戏嘛，不就是三教九流的玩意儿，能有多好？还皇上听了都说好，不过一个戏子，给自己贴金呢！我看呀，她不是戏唱的好，是勾人的功夫强，狐狸精一样！”
大娘说得起劲儿，这世间对于戏子伶人本就没有多少善意，若不是生活所迫，谁愿意去干这卖哭卖笑招人指点的活？当然，苏红不一样，就凭她受过御前赏赐，人们便要高高地捧着她，就要要给她留些面子。
但背地里，千百年根深蒂固地想法哪里这么容易改变，在绝大多数男人看来，苏红不过是摆得高一些的玩物，在绝大多数女人看来，苏红也不过是擅长勾人的本领。
七七听着大娘东拉西扯，眉目间已经开始冷却，她喜欢听戏，可对唱戏的向来也没有多少感觉，或者说，她看着这世间形色的人，就如一个赏花人，兴起浇点水，没趣了也就不理。
可是，她现在对容若跟苏红兴起了，她才知道，便是唱戏这样众人瞧不上的事情，都有人将它视若生命地热爱，就凭这份热爱，都没有人可以去玷污指责，更遑论用偏见污言去扭曲误解。
大娘还在絮叨，从苏红的戏说到王员外家被勾了魂的小儿子，终于又说回了正题。
“这苏红啊死得奇，头天夜里，整个城里都是她的声音，唱的是什么游什么梦的，第二天，就听见说苏红没了，也不知道是夜里没的还是……”
“你也听见了？”
“我……我自然听见了！”大娘拍着胸脯，理直气壮。“大半夜的鬼哭狼嚎，怪吓人的哩。”
七七看一眼容若的方向，有些不高兴了，“那怎么说闹鬼了呢？怎么就知道闹的是苏红呢？”
“你听大娘说完呀！”
“苏红走了之后啊，总有人在夜里听到她唱曲，你说这不是苏红化的鬼是什么？再说了，你不知道啊，这一年里，城里陆陆续续有人生病，生病的人，不是去听过苏红唱戏的，就是与苏红打过交道的，甚至还有悄悄说过苏红坏话的。”最后一句声音说得极小，不知是怕苏红找上她还是什么。
“那大娘您真善良，您就不怕这提醒我了回头被苏红盯上吗？”七七皮笑肉不笑地回了一句。
可惜，大娘听不懂她的言下之意，只是很热心又很得意：“大娘这不是怕你们进去吃亏嘛，再说了，现在云安大师在哩，苏红不敢乱来。”
“云安大师又是什么来头？”听着是有几分道行，但似乎不到家啊。
“云安大师的名头你都不知道？”大娘显然对有人居然不知道云安很是惊奇，“那可是大大的高人，皇上见了都要给三分颜面呢！”
瞧，人们只要说什么好，就喜欢带上皇帝的名号，仿佛借着万岁爷金口说出来的就是圣旨，也不管人万岁爷天天的日理万机，哪有时间见这么多人说这么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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