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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让他送行,叫他好好待家休息。

  无奈男人执意要送她去车站,蒲桃只能应允。

  之所以不愿让程宿来送,是因为蒲桃讨厌离别的场景,她完全能预见到自己会不由自主哭泣,体面、酷劲消失殆尽,她彻底变成一个不成熟的小孩儿。

  结果不出她所料,等安检时,她哭成了泪人。

  程宿被她通红的眼圈和鼻尖逗笑,又止不住地心疼。他捧着她小脸,用拇指替她抹去泪痕:“哭什么啊。”

  “舍不得啊……”蒲桃瘪着嘴,声若蚊音,道明心中所想:“我不想跟你分开。”

  是啊,还没跟他分开,她就开始思念了,思念到心碎,碎成脆弱的珠花,一股脑从眼里蹦出来。

  她越哭越停不下来,抽泣着,上气不接下气。

  程宿观察了她一会,心被细细密密的线箍匝,又痛又紧,他把她按进怀里,好像这样才能缓解一点。

  第一次道别时,分明还不是这样的。

  短短几天,他们都变成了痴情又心伤的病人,被这种甜蜜的暴力榨取和充盈。

  爱恋能轻而易举改造扭转一个人,敲裂石膏,他们不得不重塑自以为安全定型的自己。

  上了车,蒲桃总算止住泪水,她轻轻抽噎着,低头给程宿发消息:我上车啦。

  程宿回信迅速:好,看好自己东西。

  蒲桃把挎包往怀间掖了掖:你回去了吗?

  程宿说:准备。

  他又叮咛:想见我就告诉我,不要偷偷哭鼻子逞能。

  蒲桃揉了揉干涩的左眼,鼓嘴回信:我现在就想见你。

  程宿:待会我开去蓉城。

  怕他一言不合来真的,蒲桃忙说:不用!我开玩笑的!只是太想你了而已!你千万不要真的来!你要工作我也要工作!不是口是心非!

  她连用几个感叹号加重口气,证实这些话并非诳谎。

  程宿:好。

  人不能经历另一种生活,尤其是过分鲜明的生活,不然会觉得过往一成不变的一切,都太黯淡了。

  独自一人拖着行李箱走出站台,蒲桃心头灰蒙蒙的,好像不开灯的房间。

  她劲头减去大半,低头给程宿报平安:我到蓉城了。

  程宿回复的速度令她情绪转好了些:天气怎么样。

  蒲桃:还不错,但我心里是阴天。

  程宿:好巧,我这也是阴天。

  蒲桃眼角下弯:瞎说,我上车的时候明明晴空万里。

  程宿:可能因为太阳走了吧。

  蒲桃笑了起来,她被哄好了,短短几个字,她周遭日光倾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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