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整一百不是刁难人吗,这大清早我就赚这小几十块钱,上哪儿找那么多零钱给你?”
不知道是不是和段秀娥有亲戚关系,大妈说起话来机关枪一样叭叭叭的,气都不带喘,根本不给人插话的机会。
贺寻被噎了下:“我没......”
唯一一枚硬币拿来坐公交车,现在他身上是真没零钱。
“没零钱就上别家吃啊。”大妈挥挥手,十分嫌弃,“找不开找不开。”
“......”贺寻被怼得哑口无言。
正想说些什么,一低头,却发现不搭理他的小姑娘微微咬着唇。
唇边一个若隐若现的梨涡,嘴轻轻抿起,仿佛是在笑。
从来没见少年被这么嫌弃过,心里觉得好笑,咬着唇,时晚努力板起脸。
却不防贺寻突然俯下.身。
时晚马上就不笑了。
小脸上表情瞬间严肃,她眨眨眼,同贺寻沉默地对视。
袅袅白雾里,一贯微微上挑的眼尾弧度柔软,少了点儿平日桀骜锋锐的漠然。沾着水汽,少年瞳仁漆黑,朦胧间竟然和豌豆那双水银丸般乌溜溜的眼眸有些相似。
怎么会这么想。
摇了下头。
时晚把这个想法从脑海里赶出去。
尽管昨晚羞恼之下说过那样的话,可贺寻和豌豆一点儿也不一样。一个是恣意任性从来不知收敛的少年,一个是柔软可爱成天堵着人撒娇的猫咪,根本没有一点儿相像之处。
这么想着。
下一瞬。
贺寻眼底多了几分笑意。
“我饿。”
他轻声对她说。
他说什么?
反应不及,时晚愣了下。
就看见少年凑得更近。
被朝阳照着,眼睫投下一层浅浅的阴影。他嗓音低沉,语气听起来却和只知道抱着腿撒娇痴缠的豌豆有七分相似。
盯着她,贺寻无辜地眨了眨眼:“我真的好饿。”
把刚出锅的炸糖糕一个一个捞出来,转过身,大妈看见站在摊前的小姑娘满面绯色,脸红得不像话。
*
最后到底还是给贺寻买了炸糖糕。
无论如何不敢相信贺寻会用那种近乎撒娇的语调说话,简直怀疑对方是不是被豌豆附了身,前往教学楼的路上,时晚整个人都晕乎乎的。
食之无味地吃掉手里的炸糖糕。
偷偷抬眼去看,咬着炸糖糕,少年又恢复了平日恣意漠然的模样,漆黑眼睫垂下,下颌线条锋利,全然看不出半点方才无辜懵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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