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他尴尬发红的脸,我突然有种胜利的得意:“那你还得多看几遍,希斯克利夫就是喜欢凯瑟琳,虽然他的手段很不堪。他…”
今日我侃侃而谈,他则安安静静,我对这突然的颠倒一时没反应,待长篇大论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多嘴了。
我闭了嘴,装模作样地端红薯剥皮。成陟一直看着我,看着我,当我无奈抬眼,夕阳融进了他的目光。
他半张脸沐浴在光下,帽徽闪闪发亮,我微微发怔,直到红薯烫疼手指才醒过神。
我说:“你看这个…又没用。”成陟又笑了:“怎么没用,你可是聊了半路。”
我颇没底气:“那你哪儿来的书?你们军队,还兴借阅图书吗?”
成陟嘴角上浮:“有心就不难。”
两人沉默着走了一段,我心里不安,总觉得他有事未说,果然他开口了:“后天要不要出来吃饭?我有个洋人朋友,说感恩节到了,他能做烤鸡尝尝。”
此话出口,我的表情凝固在脸上,随即加快脚步离他远了几步。成陟有些不解,大步跨上前:“你后天有事?”
我略略偏头:“洋人的节日我不过的,不过是说一堆鬼话给人听,还不如我去坟头说一堆人话给鬼听。”
他显然被我严肃的语气撼住,踌躇到:“梁舒…”我停下脚步:“你不是问过我,为什么随母姓吗?”
成陟不知该摆出什么表情,他已经察觉到我的情绪变化,沉默地等着下文。
我说:“我爸是个逃兵,在徐州的时候。他牵挂我妈的病,没听调遣军令,想跑回南京。他的长官抓到了他,11月25日,按军法处死了。”
成陟从没听说过,嗫嚅嘴唇:“小舒…”
我正了脸色:“所以…你们这种人就不该有牵挂,更不该让家人成为你们后退的原因。逃兵是很丢人的事,逃兵家属也被人看不起。所以,我现在姓梁。”
第8章 伤患
那日的最后,我同他算是不欢而散。勾起父亲的死让我很沮丧,时不时会摸着脖间平安锁失神,工作都颇有些心不在焉。
李君香端着托盘出声提醒,我霎时回神,机械般交代起配药事宜。见四下无人,李君香压低声音:“梁舒姐姐,那个军官,是不是196团的连长啊?”
提起成陟,我的言语再次卡顿,半晌才说:“嗯…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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