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系的。”
那场惨案我并没有切身经历,在全面沦陷前,我便同母亲逃了出来。但后来,母亲因为带病赶路,在渡江时便去世了。
为了不拖累船上群众,我只能将她还没凉透的遗体沉进了浑浊的长江,只留下她的平安锁做念想。
这样的时代,就算背后已经伤痕累累,余生也从不停下鞭笞的手。
渡江后不久,我便收到了父亲死在城内的消息。
若不是有舅舅家扶持,我或许书没读完便精神崩溃了无生趣了。
不过还有个人我得感谢,要没有他,我连挹江门都没过,便会与母亲葬身在蜂拥逃亡的群众中。
可惜当时太过混乱,那人脸上全是泥土和血水,我不过勉强听清他的声音,一句谢谢还来不及说出口,便被人群挤入了一片混乱。
*
前方炮火声越来越清晰,城内的铺子开始陆续关门。除了少许米仓粮仓和医院这些生活必须处开放,其余的走在道上,那怕连着穿三条巷子,也不见得能见着开门的铺子。
我再次经过电影院时,海报已经不知所踪。或许是被哪家拿去糊了墙,又或许,只是被风吹去了不知名的角落,慢慢腐朽。
九月初,城里的宪兵突然活跃起来。
医院也多了许多外来的流亡人,那些伤痕累累的士兵百姓,带来了城外的烽烟。
很快,坏消息像九月的落叶般覆盖上大片土地,广播里刻意掩饰的定心丸已经无法安抚城内的恐惧,粮油米面店铺大多关了门,□□的几家也陆续插上了售罄的牌子。
原本该平静的夜晚,终于动荡起来。
我枕着枕头,耳旁不断响起宪兵的枪炮声。那些逃窜抢劫的人被击毙在街口,早上开门出去,还能看见收尸队的在抬尸体,地面留下大片干涸的血渍。
舅妈平日的举止似乎没什么变化,可人却肉眼可见地消瘦起来。梁冯眼下的乌青也越来越明显,我们当中最平静的竟是小姨太太。
医院伤患开始爆满,加急的床位从楼梯口排到了尽头,还不断有从战壕抬来的士兵加入。
没过多久,院长召集我们开了紧急会议。那个平时把年轻护士医生训得眼泪直流的山羊胡院长,眼看头顶越发光秃了。
他一脸严肃地问道:“前线医疗兵人手不够,你们谁愿意去?”
一时之间,鸦雀无声。
身边的年轻护士李君香小声说:“爸爸妈妈还在城里,我要是离开了,他们那么大年纪可怎么办?”
我侧头看她,她大概觉得自己这样说很自私,立刻低下了头,不敢与我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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