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现下宁静清澈如平湖碧波。”
她浅浅一笑,敛袖斟酒,“我敬陛下一杯。”
“为何?”
“敬此生相逢。”她端着酒杯,盈盈望向独孤璟,没有风动、没有心动,有的,只是满心满眼的释然。
他轻轻晃了晃杯中酒,“好”,话毕一饮而尽。
“回去后我要立皇后了。”
“是哪家的姑娘?”
“你见过的,高老丞相的孙女,繁炽。”
明瑟想起那个沉静聪慧又端庄大气的女子,“高家在凉国世代为相,高姑娘的品性也足可母仪天下,恭喜陛下。”转心又思及繁炽与大哥间似有若无的纠葛,只叹造化弄人。
她忽然转了话头,探究相问:“坊间有传闻,说凉国宫变本就是你在背后主使。”
“是不是我主使,已经不重要了。就像我这辈子能不能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已经不重要了。千秋史笔怎样书写,是他们的事情,我无愧于天地,无愧于大凉便是。”他放下酒杯,扬了扬衣袖,“人生在世,无非是辨因知果,有所舍得。就像崔定桓,他本也没有错,当时的形势下,也不过是维护了世家的利益与皇权的稳固。而谢氏为皇权在诸臣间制衡,以一家之沦亡开辟新的气象,也无可厚非。良臣非事一人一姓,而事一国,你们能为家国兴盛放下初时的戾气,甚为可贵。”
“这世间纷争不绝、少有泾渭分明,冤冤相报更是无有尽时,各退一步换山高水阔,何乐而不为?”攸宁坦然以对,容色沉静,望向他略扬的眉梢,“陛下,谢谢你。”
独孤璟眼睫微动,垂下眸去,“我大凉与北戎本就有世仇,当年博陵王折于乱军之中,后来北戎又屡犯边境,终归遗患,凭祁、凉任何一国的力量,都无法歼灭之,遇此良机,合兵克之,乃利在千秋之事。”
“我是说,从开始到现在,这一路走来,真的谢谢你。”
“你若真想谢,以后就随心而活,为自己而活。”
“遵旨。”她粲然一笑,仿若桃花灼灼,洛神涉水而来,却又倏忽乘风而去。“哦,差点忘了,”她从袖中取出飞鹰符,“这个还给你罢。”
独孤璟没有接,“这枚飞鹰符是云中王府的,我做了皇帝,以后也不会再有云中王的封号传承,你且留下罢。”
攸宁点点头,转顾暮色将至,该是分别之时,“我该回去了,”她起身,理了理袍裙,望着对面萧朗沉毅的男子,忽说:“阿璟,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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