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人们总喜欢起誓,比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可他从来不喜,且不说下一句便是于嗟阔兮,不我活兮,誓言能锁住的,从来只是虚空。
“其实我一直希望能将大祁的商道拓至九州四海,没有战乱,只有繁荣。”他望着远处高远的青天。
“一定会有那一天的,”她也紧握他的手,望着远方的山峦叠嶂,忽而轻声念道:“天地开辟,日月重光。遭遇际会,毕力遐方。将扫群秽,还过故乡。肃清万里,总齐八荒。告成归老,待罪舞阳。”
他唇边牵出微微笑意,“走罢,正好阿焕也在,我们去苌碧阁,你们一家人,该团圆了。”
他听闻通禀站在门口,面上阴晴不定。
萧昀先开口,“鲜于将军,或者说,沈大人,别来无恙。”
大哥瞟了一眼旁边的明瑟,又看向他:“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死去何所道,托体同山阿,青山为冢,倒也不枉了,只是……”萧昀含着笑意,“现在一切明了,将军为何还要取我性命呢?”
鹤亭轻哼了一声,“为何?拐走我妹妹,还不该杀。”
明瑟一脸的无奈,沈焕憋不住笑出来,鹤亭一脸正经地做了个“请”的动作,“一家人了,有话进来说罢。”
与沈煜叙过话,萧昀冒着寒风进门,见她温了酒,“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她递过酒杯,萧昀笑着接来,“多谢夫人。”
杯中酒一饮而尽,他端着还存着余温的酒杯,听着炉火哔剥声,喃喃念道:“寒夜客来茶当酒,竹炉汤沸火初红”。
此时窗外明月在云中时隐时现,那仿佛是记忆中最明亮的月光。
“萧郎,就算有一天我们走散了,有这些回忆,也不枉相聚一场。”静谧中,她浅淡言之。过去心不可得,现在心不可得,未来心不可得。他教她放下过去,也不再畏惧未知的前路,满心的勇气、希望与安定,皆由他而生。
夜里,他醒来,见窗外亮如白昼,原来真的下雪了。天未霁,云未散,可是他们都知道,雪终究会停。他望向身边熟睡的她,记得昼间深谈时沈煜同他说:“我这个妹妹我了解,所以也终归有些担心,若你能同她白首自是好的,若是不能,还请你尽力护她周全。”于他而言,她是暗夜中的北辰,泥淖中得见的光明,他也盼她,终见雪霁,不溺幽冥。
与兄长小弟道别,萧昀明瑟下山,偶遇郗道臻与一长者谈笑正酣,走近后萧昀却恭敬一拜:“千里叔。”
长者转头一看,“昀哥儿啊,侄媳妇也在。”转头看看郗道臻,“巧了,我与道臻小友一见如故,又遇你们,你们若是无事,不如一起坐坐,你们兄妹也难得见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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