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蒙趴在桌子上,蓄积在她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再也抑制不住地往外奔流,水珠滴在试卷上,将黑色的水性笔写下的答案晕染成黑乎乎的一团。
她能感觉到其他人还在频频回头看她,看完之后再转过身去,交头接耳地互相发表着意见。
泪眼朦胧里,程蒙不断用手背擦拭源源不断的眼泪。她掏出笔,趴在桌子上做物理练习题。
放学的时候,程蒙去了刘元峰的办公室。
刘元峰看见程蒙脸色是苍白的,但眼神里却有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冷静。她一言不发地坐在了刘元峰办公桌对面的靠背椅上,轻描淡写地说,“您说隔壁学校也有一套题,给我吧,我做给您看。”
刘元峰手里的茶忘了喝,他心里发憷,或许是他错了,程蒙的分数就是自己考出来的。但对于老师来说,在学生面前承认自己错了,比登天还难。他连着拧了两下抽屉把手,才将装着试卷的抽屉拉开,拿了一份隔壁学校的理综卷物理题,掷给了程蒙。
程蒙面无表情地接了过去,然后从书包里拿了草稿纸,黑色水性笔,伏在他的办公桌上刷刷地解题。
她做了大概一个小时,比规定时间早了将近半个小时,120分的题目,得了115分,比这次期末考还高出了五分。
刘元峰反复看着程蒙的卷子,肥厚的嘴张了又合,半晌说不出一句话。最后,抱歉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刘元峰滚圆的鼻孔重重喷了口气,扣着字眼给程蒙找毛病,道:“这次你考得是不错,但你别以为自己学得多好。我还不知道你?这两次考的题目偏简单,给了你们这些基础薄弱的同学可乘之机。”
程蒙将刘元峰的冷言冷语当做耳旁风,抓起书包离开。
此时学校已经空了,走廊静悄悄的。程蒙背着书包,在阴影里站了一会儿。
高中时期,很多东西都异常宝贵,比如时间,比如精力,她没有那个条件奢侈地沉浸在委屈里,哭哭啼啼,她必须强打起精神,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学习。
她吸了吸鼻子,迈步离开。
漫长的走廊里,声控感应灯亮了起来,从这一头一直亮到了那一头,在光的尽头里,程蒙看见了俞明川。
俞明川正倚在走廊扶手边,他侧对着她,正低眸看手机,头顶橘黄色的灯光跳动在他利落的短发上,给他俊朗的侧面镀上了一层像是融化夕阳的光影,他感觉到广告,抬起头,回过身,看向程蒙,他两只手插进了口袋,缓缓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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