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钰抽走字据,拿在手里端详,心中惊叹这字漂亮,他之前不识字,为生意学过几个,仍认不全这黄纸上的字,但并不妨碍看出这字体的恢弘大气。士农工商,目不识丁的村民,对会舞文弄墨的总要高看一分,面上仍是嫌弃:“你先考得上秀才再说罢。”妥帖将字据放好,裴钰便要赶孟晚走,孟晚表示天色已晚,想要借宿,被裴钰毫不留情,一口回绝。
水缸口大的扫把一下下,将孟晚赶出门去。
六月天,孩子脸,午间还是艳阳高照,晚上就乌云压顶,黑压压越聚越重,一声响雷将屋子里已经躺下的裴钰惊起。他心里骂了声,披衣服点上油灯,打了把油纸伞出门。
瓢泼大雨倾斜而下,在瓦片上汇聚,在屋门外凝成道水帘。
布鞋踏进雨里,顷刻便湿掉半边,凉涔涔的气息,直往人骨头缝里钻。
打开院门,巷头巷尾聚成一团的碎嘴八公们早各回各家,散得一干二净。
幽长的小巷,只剩下滂沱雨滴,与长着苔藓的青石板。
裴钰面无表情扫视一圈,要撤身回屋,却见门口破缸里突然窜出个人。
顶着不算大的木盖子,隔着飞溅的雨滴,与他对视。
孟晚全身湿透,脸上全是水,近乎睁不开眼。抹了把脸,她惊喜道:“郎君,你是出来寻我的?”
裴钰冷着脸:“不是。”
转身回屋,孟晚跟着进来,他居然也不管。
油纸伞放在门口,不断有水顺着伞面落在地上,孟晚站在油纸伞一旁,略局促道:“不知是否有干爽衣物?”
裴钰甩过来一套女装,孟晚盯着裴钰,裴钰以为她怕这是死人穿过的衣裳,解释:“不是我亡妻的。这是我之前出去谈生意时穿的。”
暴雨,陋室,年轻少女,与年轻寡夫,气氛陡然变得有些暧昧。
裴钰虎下脸,抢衣裳:“不愿穿就不要穿。”
孟晚赶紧护着:“哪里有不愿,我是想换,但你在这看着不好。”说着她带着些试探的意味道:“又不是夫妻。”
裴钰这才反应过来,暗骂自己也糊涂了:“当谁想看。”说罢背过身。
屋子小,将脱衣服时窸窸窣窣的声音衬得无比震耳。
里衣也备好,孟晚毫无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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