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现在没有人,洪水刚过,没有人傻得住在会随时塌方,要命的地方。
孟晚是为数不多的,没有染病的几个人之一。
这几个人有选择离开的,也有选择留下的。
最后留下的除了孟晚,还有三个女人和一个老公公。
五个人照顾着一整个车队,山洞里弥漫着大夫熬的,没有用的,草药苦味。
每天都有人死去,第三天,出京城时三百人的车队,只剩下三十多个活人。
病情凶而急,第五天,最后一个随行大夫没能熬过去,孟晚照着他的方法,继续熬那苦到极致的药汤。
没有用,至少也是个心理安慰。
第六天傍晚,段清棠陷入昏迷。
孟晚与另三个女人汲来山水,给还活着的人擦身降温。
这些人一共挤在三个山洞里。
病人一个。
非病人一个。
孟晚与段清棠一个。
她照例,仔仔细细给段清棠擦过身,就不断与他说话。
说孟晚的从前。
评论段清棠的生平。
吐槽她的姐姐。
夜晚,为了取暖,孟晚生了篝火。
火苗一跳一跳,映着孟晚沉静的脸。
000稚嫩的声音传来[宿主,你怎么不害怕?]
它有两种声音,情绪化时是稚嫩的,模拟真正的幼崽,只有在宣布规则或特殊时刻,才会使用一板一眼的电子音。
[为什么要害怕?]
[你可能会死。]
虽然按着原身的记忆,段清棠没有死在这场瘟疫里,但孟晚可不一定。原本,她是没有跟来的。
[死了会有惩罚吗?]
[任务会失败。]
[会有惩罚吗?]
000仔细想了下[没有,但这个世界之前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那我怕什么。]孟晚拍拍手,去看段清棠。
隔一段,她就得看看段清棠,摸摸他的额头或者鼻息。
将洗好的布巾温到微凉,铺到他的额头上,孟晚忽然注意到,他的睫毛动了一下。
“殿下?殿下?您醒了?”
孟晚惊喜地推着段清棠,算一算时间也差不多了。
段清棠努力睁开眼睛,对孟晚说的第一句话是:“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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